很多女人。
白衣少女。
连那两名仍着薄纱的少女,不多不少,正好九个。
而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一样东西。
嫩竹。
非常非常短的嫩竹。
只听一声音道:“天禽”。
就是那“云儿”的声音。
这声一出,众女脸上神色都是一凛,各踏宫步,把皇甫风流困在了中央。
她们的竹支,并不向皇甫风流身上招呼,却在空中摇曳。
可是步法却章法有序,离卦进艮宫,巽卦入震宫,以次类推,环环相套。
而随着这步法,山谷间的阴气慢慢被调集,往背负着应双儿的皇甫风流围来。
他背上的应双儿早就醒过来了,开始惊觉失态,红着脸把头埋在皇甫风流颈处一动不动,后来却睁大眼看着众女子。
她还是第一次真正看到风水阵,还不明就里。
皇甫风流却一阵紧张。
九天**阵!
这阵法创立人,原本将此阵叫做“九天玄女阵”,但后世觉得是对“九天玄女”娘娘的不敬,被改成了九天**阵。
**,当然就是指这些山谷中未经人事的少女。
九天却不是指九重天,而是指天上的九星,和九宫。北斗七星,加上左辅右弼,共九颗星,是为九星。
这北斗和九星在中国道教、天文,特别是风水中有极为重要的地位。比如风水理气派的“玄空飞星”,就是按九星的布局来调节人间气场的兴衰。
而这九星,道书有不同的说法;就算同样意味的九星,各家也有不同的叫法。
作为风水师,最起码要知道的是,九星之数、色、天文、古名、魄精,还有奇门遁甲之九星。
当然还有九星和八卦的对应。不同的学问,在把九星对应八卦、特别是对应五行的时候,略有不同。
因为五行,本来就分先天五行与后天五行的分别。
先天五行是《河图》所传,后天五行是《洛书》所授;又分别对应先后天八卦。
这些要做到真正的融汇贯通,需要很长时间的修为。
那“云儿”叫了一声“天禽”,说明她们的阵法从奇门遁甲演化而来。
一白贪狼即北斗七星之天枢星,在奇门遁甲为天英星;二黑巨门即天璇星,在奇门遁甲为天任星;三碧禄存天玑星,为天柱星;四绿文曲天权星,为天心星;五黄廉贞玉衡星,为天禽星;六白武曲开阳星,为天辅星;七赤破军摇光星,为天冲星;八白辅星洞明星,为天芮星;九紫弼星隐元星,为天蓬星。
阵法即从天禽星发动,那就是从五黄位开始逆行。
皇甫风流不敢怠慢,也脚踏八卦,寻找破阵的机会。
可是背上被符箓封住的纯阴之气,受到阵法的感应,也在发挥作用,他隐隐觉得背后一寒。
就连伏在他背上的应双儿,也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处从皇甫风流背上传了的寒意,翘眉一皱,甚为惊奇。却只好紧紧地抱住他,不敢妄动。
咳,真不知道,是谁在保护谁。
第63章 有所不为
皇甫风流被待寻机破阵,却被身后的阴气一凛,顿时有些神志恍惚。
这九女的阵法,本是由这山中纯阴之气而练就;与皇甫风流背后的阴气同出一源,故此互相呼应,变得内外受敌。
同时他感觉到背后的应双儿本已恢复的体温,在慢慢降低。
应双儿的体质很独特,再加上非元英之身,遇到这阴阵,似比男子还不持。
皇甫风流眼里已有急色。
却不知,画者是否已带古国平和范小龙出谷;心里不禁在想,这一次,来对了吗?
应双儿忽在他耳边道:“扯下那两女子的薄纱,她们即不喜欢男人,有男人撕她们的衣服一定会很尴尬或者混乱,你就可以破阵而出了。”
这道真是个好办法。
他往那两个仍着薄纱的女子看去,天色虽已渐暗,但仍有余光,这二人胴。体玲珑娇娆,形色几乎看个透透。
那两人也注意到皇甫风流的目光,脸色一红,却寒意更重,但手脚的确有些慌乱了。
那云儿见状,清喝一声:“天心!”
阵法忽地一变。阴气又更紧了。
也应双儿看出情况更复杂了,她急道:“呆子,没脱过女人衣服么?还不快点!”
大概是因为她的职业需要一定的决断力,真是干脆。
皇甫风流当然脱过女人衣服。
他虽不算风流,但不表示没有**;
更不表示没有在特别情况下与特别的人的特别交汇。
虽然不是爱情,但起码有脉脉温情,或者是似火的热情。
但他从没有这样去撕下一个陌生女子的衣服。哪怕她只穿着轻纱,但始终是元英未开的少女,若由个陌生男子如此,当着这么多同伴,该有怎样的羞愧和结果?
应双儿看他在犹豫,自己却觉得越来越冷,猛地埋头在他的耳朵上!她的舌头很有技巧,皇甫风流立刻感到身体一阵燥热。
“干什么?疯了?现在什么时候?”
应双儿放开他的耳朵,却吐气如兰:“去吧,我都想看看,她们薄纱之下的身体,你不想?”
皇甫风流一咬牙,道:“好,我脱!”
这句话说得不清,那两女子虽不忌讳身前秘密尽失,但要真由男人动手------
她们心里一寒,竟动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她们本不是魅。惑之阵,对男子极其讨厌。现在只是因为那美妇的命令,为不让他走脱才无暇掩饰而已。
皇甫风流真的撕了!
他撕下了自己衣服的左袖,露出一只较白而健壮的手臂。
应双儿一惊:变态啊!你干嘛脱自己?难道你想脱裤子吓跑她们?
这些话还来不及说,就见皇甫风流手一挥,往较近的一女子薄纱抓去!
应双儿心里一阵得意:哼!
那女子花容失色,手里嫩竹不顾一切狠狠抽了下来。
却见皇甫风流身形一变,那竹条变成抽向了皇甫风流的手臂。那女子虽不明就理,却愤恨的狠狠抽了下去。
只听一声竹条撕打皮肉的声音,然后却冒出一阵血雾。
男子的血,阳气之血。
这血雾一荡,九女子的阵法俱朝这血雾而来,唰的一声气流撞击,阵法一散。
以阳克阴!以血胜气!
他身边没有任何法宝,所以,只好用了自己的血!却借了那女子的竹子。
宁愿用自己的血,他也不愿去撕那女子的衣服!哪怕那已几乎不能算是衣服。
当大丈夫有所不为!
应双儿在他背上轻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那九女子一怔,都没想到这臭男人,竟用这种办法来破阵。
特别是用竹条拼劲性命抽打他的少女,看着手中的竹条,傻傻地一呆,然后猛地把那竹条抛弃在地。
就在这一瞬间,皇甫风流背着应双儿破阵而出,就从这个方位。
九女子一惊,要再发动阵法,却已来不及。
却起身向他追来。
皇甫风流一看,前面正是那排竹屋,当下也不细想,一下冲了进去!
那九名女子冲到屋前,却不敢再跟进来。
只听那云儿道:“小六、小九,你们去通知先生,我们就在这里守着他!”
先生?那先生到底在哪里?
又到底是谁?是贺兰、还是独孤?是司马、还是诸葛?
心念间,他已进了这竹屋的内室,见她们不曾追来,就放下应双儿,休息一下。
却见应双儿小腹肚脐处一道湿湿的痕迹,他一愣;应双儿翘目一翻:“看什么?呆子,那有你这样的男人,背上凉冰冰的-----”
皇甫风流苦笑,懒得和她解释,却打量起这间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房间来。
这房间根本不像属于这里。
因为很温馨,不像这里别的地方,都是寒冷而凉冰冰的味道。
可是这里显然不是住人的,因为没有床,只有一桌一几一椅,和一个古色古香的柜子。这柜子隐隐透出香气。
女儿的香气,却不带阴寒的感觉。
这里,会不会是机关?沈君忧是否就被关在这密道里?
柜子并没有锁,却有一个棋盘状的九宫格嵌入在柜子的中央。
其实不止九宫,是二五宫,横竖各五个格子,每个小格子上有一个数字,分别是1--25。这些数字杂乱地排列在不同的格子中。
应双儿也好奇地看了过来,问道:“这什么东西?”
皇甫风流一笑:“老祖宗们用来消遣的术数,没什么神奇,郭璞、邵雍等先师甚至摆弄过百宫格。”
“百宫格?不会吧,你想蒙我?”应双儿露出有点夸张的吃惊。
皇甫风流却一边用手移动那些数字,一边笑着说:
“其实多了反而未必有多大的内涵,真正参天地之玄机的还是来自《河图》、《洛书》里的九宫格。看似简单的三线相加为‘15’,其实宫含先后天八卦,九又为至大之数,其变幻复杂莫测!可以说,很多风水师穷一生之精力,都未真正参透九宫!”
本来世间最难理解的,就是看似最简单的道理。
一句“四大皆空”,不要说俗世人,就是真在庙里的和尚,能做到的又有多少?
说话间,皇甫风流已排列好了那25个数字:
17、24、18、01、05
23、05、07、14、16
04、06、13、20、22
10、12、19、21、03
11、18、25、02、09
这25个数每一横、竖、斜相加之和,都是六十五。皇甫风流自己的心得是,古人以此排列,说明先后天五行相互变化,产生的结果就是伏羲六四卦加上象征太极的一数。
万源归宗!
却听“吱哑”一声,这柜门开启了。
但皇甫风流有点失望:这不是密室之门。
柜子里只有一个大大的石头箱子,这箱子似乎是用整块石头琢成,下面和四周都没有一丝缝隙,只有顶面有一层厚厚的垫子。
取下垫子,打开顶上不大的石板,却见里面有三个小匣子。
第一个匣子里,都是写年轻女孩的东西,什么手绢啊,荷包啊,木梳啊;
皇甫风流一失望。
因为这石箱封闭得这么严实,让他判断,这里一定是用来放置和这山谷气场不符合的事物的,自己的五帝钱,很可能就藏在这里。
可是看到第一个盒子里都是小女孩的玩意,让他感到自己不是在取回自己的东西,而是在乱翻别人的**。
他还是打开了第二个盒子,里面只有一样东西,一个像女孩发夹一样的饰品,已有些陈旧,皇甫风流略一感应,那不是法物;也只好盖上这个同样封闭严实的小盒子。
好在,当他打开第三个较新的盒子,看到了自己至刚至阳的五帝古钱。还有古国平的枪。
心道:“好,找到就好。”
盒子里还有一两件法物,却都比他的五帝钱差的太多,他根本看不上眼,随手就放了回去。却把古国平的手枪也拿了出来。
奇怪,怎么没找到应双儿的武器?
好在,五帝钱回来了,终于可以去找沈君忧了。
第64章 见识“催眠”
皇甫风流收好五帝钱,却把古国平的手枪拿在手里。
他并不想伤人,却不愿再对阵那些玄。阴谷的女子,特别是身着轻纱的女子。
昨天南宫翔的彩虹宴会,已让他受了不少“刺激”,关键身边还有个一会冷俏一会儿柔媚的应双儿。
前面当应双儿“咬”他的耳垂时,他感到自己身体内激烈的反应。他愈发好奇这“气域”里清纯和娇媚并存的女子。这完全不是能对立统一的性格。
所以他不想再当着应双儿的面去面对那些女子。
何况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沈君忧。
从窗的缝隙往外看去,只见那些女子远远的散开,离这竹屋都有几米之远,却各自把住了出路。显然,她们好像不敢进这间屋子;更表明她们只是想“困”着他,等那个“先生”到来。
阵已破,困是困不住了,缠却能缠得很紧。因为这里汇聚了天然阴阵的气息。
应双儿却道:“既然有枪,我们从前门出去!”
皇甫风流摇了摇头。
既然美妇未回、先生未至,就应乘这个机会到后面打探一下。
他还挂念着沈君忧。
应双儿旋即明白他的意思,眼里却露出一分孤傲,像受了冷落的公主。她一直是被众人关注的女子,却从这个男子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爱慕、欣赏之意---心道:哼。
这竹屋的后门通向一个长长的甬道,全部又细竹筑成,看来即使在炎热的三伏天,这里也一定有特别的阴凉。
甬道尽头有一道门,门上悬了一条丝线,垂了个小小的玉石风铃。看来这甬道也是这谷中禁地,非寻常人等可进。
皇甫风流轻轻解下玉石风铃,放在地上,又轻轻打来了门。
他本不想惊动外面的人,却不想,一开门就看到一个人。
默默无声地在那里看着他。
是那个刚才把竹条狠狠打在皇甫风流手臂上的少女。只是此刻,已换上与众人一般白色的外衣。
一时间,三人俱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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