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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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空(上)-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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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起来了?身体还好吧?没时间跟你联络,真对不起啊。”
  弘的鼻头都冻红了,却还是一面吐出白色的呵气,一面关心着美嘉。
  “嗯,我没事的!弘,你染了头发吗?为什么这种时间会来这里呢?”
  美嘉伸手去摸弘的黑发,刻意装成不知情的样子问道。
  “哦,只是想换个发型看看。还蛮适合的吧?我只是来这附近找朋友玩的啦……还真巧呢。”
  弘说谎……其实我全都知道了。
  说话的时候,弘的头上开始堆起了雪花。
  “弘,你的头上积了一大堆雪喔!”
  “真的假的?这样实在有点逊耶。”
  喂,弘,你注意到了吗?
  现在你是带着相当悲伤的表情在笑着喔……
  “你的脸颊好红。不会是冻伤了吧?”
  “什么嘛,弘自己的脸也是红的啊!”
  美嘉轻轻将两手放在弘的脸上。但是,弘却将美嘉的手拿下来,凝视着她的掌心。
  “好温暖的小手啊。只有我的手一半大吧?有着这么小的手,却要当妈妈了,真的很了不起喔。美嘉一定会成为很棒的母亲的!”
  说着这些话的弘,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成熟……像个男人了。
  那是美嘉至今从未见过的……有些悲伤,却很幸福的表情。
  屋外的雪大片大片地飘下来,在街灯下清楚可见的雪花结晶,看起来十分浪漫。
  “唔,还蛮冷的耶。”
  “小心点,可不要感冒了喔。孩子的妈!”
  弘在美嘉的脖子上一层又一层地围上围巾。
  “好温暖喔!谢谢你!”
  美嘉高兴得在雪地上蹦蹦跳跳,然后顺着一股莫名的冲动,她把脖子上的围巾也拿掉了。
  弘捡起掉在雪地上的围巾,拍掉雪之后,重新帮美嘉围上,然后揉乱她的头发。
  “你喔,真是教人无法放心。脸颊都冻得发红了!不过算了,这样的你还是很可爱啦。”
  大雪持续下着。不知不觉,两人的鼻头都像麋鹿的一样红通通的了。
  “已经过了午夜了,圣诞快乐!”
  “不过!明知道不能让你着凉,还把你叫出来,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的!怎么了吗? 弘是不是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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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空》第四章(3)
“因为我有样东西一定要交给你才行,只是,刚才在大家面前不方便。收下这个吧。”
  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物品。
  “手套?”
  从弘的口袋里拿出来的,是一副黄色的毛线手套。而且,是副小得相当迷你的手套。
  “这是给我们的宝宝的。因为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所以我只好买了黄色的。”
  美嘉接过手套,紧紧地握在手中。
  宝宝。
  我会让你幸福的。
  因为你的爸爸在我们的身边呵护着我们啊。
  我们一定会让你幸福的喔。
  借着这个小手套,美嘉再度感受到宝宝的小小存在。同时,也再次想起在医院时借着仪器看过的宝宝的模糊模样。
  他张开小巧的嘴巴,正努力地呼吸着。并透过纤细的脐带,努力地吸收成长的养分。
  那么弱小的身体,努力地活了下来。
  他,现在就在美嘉的肚子里,拼命地活着。
  这就是美嘉与最心爱的人的宝宝。
  是美嘉与弘……最最重要的爱情结晶。
  谢谢你,弘。真的谢谢你。
  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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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空》第五章(1)
到了河堤之后,美嘉在草地上坐下。
  河川的潺潺水声、在路上飞驰的汽车声,交互传到美嘉的耳朵里。
  两个人一起欣赏时看起来非常漂亮的蒲公英,也因为只有一个人看而显得垂头丧气。
  啊,对了。
  原来美嘉会觉得流水声悦耳、蒲公英美丽,都是因为弘在身边的关系。
  弘不在的话,什么东西在美嘉眼中都褪了色……
  “糟糕,我太幸福了。真想赶快结婚啊。”
  美嘉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浮现了之前弘在这里说过的话。
  真是讽刺,和美嘉的心情相反,天气晴朗得不得了。
  美嘉枕着书包躺在草地上。
  她一边看着缓缓飘动的浮云,一边搜寻着记忆。然而回想起来的,却全都是快乐的日子。
  弘一定不会来吧。
  美嘉这么觉得。
  但在她内心的某个角落,仍然有些许的期待。
  看来自己还没有完全放弃的样子。
  “真是笨死了……”
  她哼笑了一声,拨散了枯萎的蒲公英。
  学校的铃声从远方传来。
  现在已经是九点了。
  美嘉希望弘能来。不过就这样不再出现,或许比较好吧。
  如果他不来的话,或许美嘉可以忘掉一切。
  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注定会分开的话……
  还不如今天就在这里一刀两断吧。
  弘为什么会变了一个人呢?
  是因为美嘉跟望接吻?是信纳水的关系?
  还是某个弘无法说出口的理由呢?
  弘一直都很温柔。
  不管美嘉说了什么任性的话,弘也只会说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然后全盘接受。
  就算吵架,也都是弘先道歉,能和好的关键都在于弘。
  在每次吵架过后的电话中,美嘉总能确信弘传达的爱意。
  感受到弘的爱。
  这次,美嘉也一直等待着弘打来和好的电话。
  弘是不是也对这样子的美嘉感到厌烦了呢?
  是不是不想再对美嘉让步了呢?
  美嘉从来没有讨厌过弘喔。
  这么喜欢弘的人,是不是只有美嘉呢?
  美嘉伸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这个时候……
  吱——!
  熟悉的脚踏车刹车声从远处传来。
  慢慢靠近的脚步声,乘风而来的香气。
  这个美嘉再熟悉不过的香水味是……
  弘!!
  美嘉迅速地拿开遮住眼睛的手。
  “嗨。”
  弘从上方看着美嘉的脸。
  弘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这突发的意外状况让美嘉惊讶地合不拢嘴。
  “喂,美嘉。”
  “啊,对不起。早!”
  弘……弘来了。
  这就代表我们两个人还有可能继续交往吧?
  “你的眼睛会不会太肿了啊?”
  弘用指尖摸着美嘉的眼睛。
  一直到前阵子,这样的行为对美嘉和弘来说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唯独今天让美嘉难过得想大哭一场。
  从前的那个弘,是从前的那个弘回来了。
  弘就像一直待在美嘉身边一样,就像空气一样。
  美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但是弘的存在对她来说,真的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在美嘉意识到分手之后,才发觉的事情。
  没有空气的话,就没办法呼吸。
  弘不在的话,美嘉也活不下去。
  美嘉不会再说任性的话了喔。
  美嘉会加油……所以弘,不要再离开我了。
  “天气真好。我们去附近的商店吧?快坐上后座。”
  “嗯!!”
  弘曾经说过,脚踏车后座是美嘉的特等席吧。
  美嘉紧紧地抱住弘的后背,感受着他温暖、又带着一点哀伤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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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空》第五章(2)
脚踏车抵达了附近的购物中心。
  “来,抓好。”
  弘把自己的手伸向美嘉。
  “可以吗?!”
  美嘉睁大了眼睛,藏不住心中澎湃的喜悦之情,而弘则露出了他一贯的笑脸。
  “当然啰!”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进游乐场。
  “啊,好可爱,我想要!我想要那个!”
  看到夹娃娃机的最里面,有一个看起来很难夹的小熊维尼布偶时,美嘉像个吵着要买玩具的小女孩般吵闹着。
  “好吧,交给我吧!”
  弘卷起袖子,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从皮包里拿出一百圆硬币投进夹娃娃机里,不过一直无法成功。
  拼命努力的弘额头上,冒出了几滴汗水。
  “弘,没关系啦。”
  就在美嘉死心,出声劝弘放弃的时候。
  “夹到了!”
  眼睛散发着光芒、笑嘻嘻地把布偶拿出来的弘,和昨天那个目光冰冷的弘判若两人。
  “要好好珍惜喔!”
  “嗯,我一定会的!!”
  然后,在弘的提议下,两个人一起拍了大头贴。
  以前总是说什么丢脸不想拍的弘,竟然会主动提议,真是非常难得。
  在拍大头贴的机器里面时,弘静静地捧起美嘉的脸,亲吻她的嘴唇。
  咔嚓。
  “啊……这样不就变成亲亲大头贴了!”
  “那也没关系啊。”
  美嘉和弘第一次的亲亲大头贴完成之后,她拿起了放在柜台的剪刀,把大头贴剪成两张,一张分给弘。
  然而弘却没有接下大头贴。
  “弘!大头贴一半给你啦!”
  “哦,我不要了。”
  这句话让美嘉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不要?!”
  “因为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
  弘用非常小的声音说。游乐场的杂音几乎要掩盖住他的声音。他说完之后,便开始迈开步伐。
  美嘉跑到弘身边,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
  最后一次约会是什么意思?
  害怕的美嘉不敢开口追问。
  离开游乐场之后,他们又来到了河堤。
  美嘉在草地上抱着膝盖坐着,一面伸手拔着杂草。这个时候,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交给美嘉。
  “啊,这个是……”
  弘拿到美嘉面前的,是一只戒指。
  在弘吸食信纳水的那一天,美嘉离开弘房间时朝着他扔出去的……戒指。
  “我可以戴上吗?”
  美嘉一边开心地接过戒指,一边问着弘。
  “先放进口袋吧。”
  弘脸上的表情好像完完全全地分成了两半。一半写着迷惑,另一半写着后悔。
  最喜欢的弘和对戒。
  美嘉假装把戒指放进口袋,其实偷偷将双手背在后面,悄悄地把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啊,肚子好饿。我们来吃午餐吧。”
  弘开始吃起便当来,然而美嘉却完全没有食欲。
  “今天是最后一次约会。”
  刚才弘看似无心说出来的这句话,现在还挂在美嘉的心上,而且偶尔还会让美嘉的胸口抽痛。
  美嘉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切入话题:
  “喂,为什么你不要大头贴啊?”
  “刚才不是说了吗?因为这是最后一次约会,拿了大头贴的话会很痛苦的。”
  弘停下筷子这么回答,美嘉再也无法忽视这句话的意思了。
  “最后一次?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吗?你不是因为还有意愿跟我交往,所以才来的吗?”
  听完弘的回答之后,美嘉心急地反问。
  像是要平复这样的对话节奏般,弘慢慢地开口:
  “我今天是抱着我们已经分手的心情来赴约的。”
  美嘉的心跟现实状况无法衔接。
  “什么嘛……我不是发短信告诉你,如果不想跟我继续交往的话,就不要来的吗?”
  

《恋空》第五章(3)
“我想要制造最后的回忆。”
  “那为什么还要牵手?为什么还要拍大头贴?!”
  看到弘依旧保持沉默,美嘉继续说道:
  “美嘉还是很喜欢弘,说什么最后一次,会让美嘉很难受的耶。如果一开始就打算分手的话,就不要来嘛……”
  “对不起喔,我不是讨厌美嘉,只是想要留下最后的回忆而已。”
  从美嘉眼中不断流出的眼泪,打湿了弘的制服裤。
  “我已经没有办法替你擦掉眼泪了。”
  美嘉看着直视着前方的弘,发现一切都很明白了。
  弘“分手”的念头已经无法动摇。
  美嘉手腕上的耐力烧伤痕,现在又开始疼痛了。
  这股痛楚,是美嘉伤害弘的……惩罚。
  是弘背负着某些事情的……代价。
  是美嘉喜欢弘的……证明。
  路上的车水马龙,河流的悲伤的水声也源源不绝。
  “我要回学校了。”
  弘把便当收进书包,然后站了起来。
  “……不要走……”
  美嘉用力地拉住弘的Y领衫。
  她知道,弘要是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就算很逊……就算很没用……
  美嘉还是不想放手。
  她还想要被弘温暖的手保护,被那双温柔的眼睛凝视。
  就算放弃所有的一切,美嘉也要跟弘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那美嘉先走好了。”
  弘指着学校的方向,这么说道。
  美嘉拿起书包,开始步履蹒跚地朝学校走去。
  只要她一回头,就会看到自己最爱的弘。
  喂,我们之间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我不要,我不想分手,我不想离开弘。
  美嘉停下脚步,再次跑回弘身边。
  然后用尽全力抱住弘。
  “我不要跟弘分开啊……”
  “……还是我先走好了。”
  弘抓住美嘉的肩膀,慢慢地把美嘉拉开。接着,他转过身,好像打算迈步前进,不过又回过头来,把自己的手放在美嘉头上。
  “保重啊。要幸福喔。拜拜。”
  弘把美嘉的头压近自己的胸口,在瞬间拥抱了她,然后马上放开手。他没有骑上脚踏车,而是直接背对着美嘉迈开步伐离开。
  原本让人心旷神怡的香水味,如今只有让美嘉痛苦难耐。
  “弘!跟我分手真正的理由是什么?让弘改变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弘没有回答美嘉大声喊出的问题,只是举起左手,慢慢地远去。
  弘高大的背影,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那么渺小。
  那曾经是最熟悉的背影,如今看来却像是一个陌生人。
  弘的背影越走越远。
  求你回头。
  连这么小的愿望,现在都无法实现了。
  美嘉最爱的弘,头也不回地消失了踪影。
  美嘉好想追上去。
  但是她却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做。
  因为,这么做只会让她更痛苦而已。
  美嘉害怕再受到任何伤害了……她再也无法承受了。仰望天空。
  浮云飘动。
  现在,眼前的这片天空,是和弘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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