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茫然道:“女人心,海底针啊。”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石观音的党羽,果然早已打入龟兹王的左右……”总不会每一次,都是石观音亲自来送信的吧?
南宫灵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楚留香心中一动,莫非……
这一晚,几个人蜷缩在帐篷里,睡得都有些不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我必须坦诚两个错误:
一、这章关于小灵的描写太少了啊啊啊!自拍!
二、今天更新好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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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有一个男生领着十多个男生在女生宿舍下面唱歌表白啊啊啊!吵死了有木有!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啊有木有!N多人趴在走廊上围观啊有木有!木有人围观我早就端盆水倒下去了有木有!
咱们群里人才辈出……有人建议我倒热水……
╮(╯▽╰)╭
表白这回事,作为一个码字的宅女,寡人表示鸭梨很大
楚留香传奇(十二)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要怎样侵入一个人的领地?时常出现在他的面前,相伴在他的左右,相助他的不便,一点一滴地渗入他的生活……直到他再也离不开你。
这是一些聪明的女子会用的方法。
而楚留香现在也想用这个法子。
绿洲的早晨是难得的清新,池塘边的木叶上盛着晶莹的露珠,在天光下闪闪发亮。在残酷无情的沙漠里,这儿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般的仙境。
楚留香在昨晚南宫灵待着的地方找到了他。
南宫灵躺倒在草地上,以手覆面,眸子透过手指的缝隙瞧着天空,又像是透过天际遥望一个不知名的所在,眼底一片空茫。
在中原秋灵素的居处,香帅曾经见到少年露出这样一种渺茫的情绪,仿佛已不在此间,对世事毫无留恋;而在进入大漠以来,则常常能瞧见这样空茫无所依的神情……
他迈着轻缓而稳定的步子走上前去,微笑道:“找到你了。”
就好像被从一个遥远的梦境里拉出,仰躺的少年眯了眯眼睛,笑道:“嗯。”
今日楚留香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衫,正好与南宫灵的同色。他把手中的早饭递给坐起来的少年,十分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侧。
丁枫在吹笛。
笛声悠扬而绵长,像是思乡的游子瞧着柳树新抽出的枝桠怔怔出神,又像是狂放的骚客仰天长笑……绕梁三日,绵延不绝,想不到丁枫在长笛上的造诣竟能和古琴不相上下。
小潘已经打听来消息,传言丁枫为龟兹王妃在沙漠边缘救回性命,并且发誓要为王妃奏曲一年,以谢君恩。
楚留香眸色渐深。
他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高官厚爵、江湖子弟、寻常百姓、街头乞丐……自然也是接触过身体有疾的人的。昨夜他和姬冰雁都是在丁枫走出足够远之后才开始谈天,若是丁枫没有深厚内力,饶是耳朵足够敏锐也不应该能听见他们的动静……毕竟,他们足够隐蔽。
但他并不确定。
直至现今,楚留香也不知道石驼究竟是怎样与驼马交流,怎样在五官几乎完全失灵的情况下察觉到石观音的存在的……这世上,到底还是有太多谜题,博闻强识如盗帅者,也不能了解清晰。
就像是一个圆,知道的越多,接触到不知道的也就越多。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晚上,龟兹王请来的五位保镖中仅剩的一位——司徒流星来到了他们几人的帐篷,替龟兹王的大公主提亲。
这原也没有什么不对。任谁都瞧得出,他们四个人是一伙的,若是其中一个成了驸马留在了此处,另外三个自也是义不容辞地留下了帮主龟兹王复国了。
但,为什么是南宫灵?
这也许是因为南宫灵形貌潇洒,年纪也轻,却楚留香却更不能忘记,他们一行来到这里正是出自石观音的授意。
面色阴沉地与姬冰雁对视一眼,姬冰雁冷冷道:“不瞒司徒兄,昨日吴青天也曾来为大公主提亲,但对象却不是皇甫兄。”
“皇甫”正是南宫灵的假姓。
从理智上来说,楚留香知道作为公主的女子对自己的婚姻多半是做不了主的,而大公主被自己的父亲推出去当拉拢的工具也很是可怜;但在感性上,楚留香却厌恶这个颇为无辜的女子,甚至在心中暗暗泛起一股类似嫉妒的情绪。
任凭心中如何思虑,盗帅面上仍是微笑,笑着道:“这位王爷胆子倒真小的很,有了救命之恩却还是要你以身相许。”
帐篷里众人都瞧着南宫灵,显然是在等他拿主意了。
意料之外的是,南宫灵竟然答应了这个有些荒唐的请求。
他笑着拍了拍司徒流星的肩膀,道:“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司徒兄可以前去禀报王爷这个好消息了。”
一片喜庆。
公主的婚期,自然是一个大大的好日子,牧民们相互簇拥围拢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频频举杯,载歌载舞,这儿的风情倒是有些像草原上的游牧民族。
南宫灵戴上了顶高帽子,换上了吉服,红彤彤的色彩似乎把他的脸也染红了几分,新娘子就站在他身边,差不多比他矮了一个头,也是高冠吉服,还用块红巾蒙住了脸。
在龟兹国的婚俗中,婚礼时女客是不能露面的,所以新娘子匆匆行过礼,就立刻被人扶到后面去了,而南宫灵则是被牧人们围着灌酒。
瞧见南宫灵被淹没在人海中,胡铁花一拍桌子,道:“喝酒怎么能少了大爷我!”便拿起一壶酒跑进了人群之中。
姬冰雁摇了摇头,瞧着楚留香正要说话,却听一阵喧哗,只见四条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抬着只香喷喷的烤骆驼走了进来。
这正是沙漠上最为隆重丰盛的皇宫的盛宴。
龟兹王手持银刀,割开了骆驼,骆驼肚子里竟还有只烤羊,羊肚子里又有只烤鸡,而在鸡腹中还有个已被油脂浸透了的鸡蛋。
这满面红光的中年人抚恤大笑道:“此蛋最是吉祥,从来都只有贵客才得到的,今日婚典吉期,更非同常,吃了这吉祥蛋的贵客,非但大吉大利,而且下次做新郎的就必定是他。”
他将这蛋挑在了楚留香的盘子里,举手高呼道:“大家还不向今日最尊贵的贵客敬上一杯。”
四下骤起的欢声与掌声中,楚留香的眼睛发光,含笑道:“承王爷吉言了。”龟兹王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伴侣正是自己的女婿,只怕就不会祝他早日成婚了。
夜色渐重,烤肉美酒的味道虽香,人们的欢笑声虽然热闹,但还是冲不淡大漠夜来时的肃杀之意。
姬冰雁身上裹着条毯子,冷着脸动也不动地坐着,像是可以一直坐到天地的末日,他这人就像是永远也不会觉得寂寞厌倦的。
突然一只酒瓶抛过来,眼见就要打中他的头,他像是根本没有动,酒瓶却已到了他手里。
楚留香已走过来,叹道:“你这样的才是真正有担当的好汉子,那大公主为何没有瞧上你呢?”
姬冰雁的眼中染上点点笑意,道:“我已经让小潘打听过了这儿出去采买的路线,也画出了地图,骆驼已经喂饱了,补给已经置办妥当,行李也收拾好了,今天夜里大家都喝多了,要走也就趁这个时候……”
他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瞧着楚留香。
大概是平时常常板着脸的缘故,这个表情映在他的脸上有些邪气。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姬冰雁只瞧着他,不说话。
楚留香仰视着苍穹,终于叹道:“在今日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去破坏一个女孩子的洞房……”
姬冰雁对从来怜香惜玉的香帅将要不保的晚节没有丝毫同情,只冷冷道:“你若是能早些告诉南宫灵,他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沉默半晌,他的耳畔才幽幽飘来一句“我们毕竟都是男人……”
姬冰雁也沉默了。
若男欢女爱,自是天经地义,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合阴阳,并无子嗣,就算于旁人无碍,也少不得招惹一些闲言碎语,不善目光。
楚留香和南宫灵纵然无父无母,并无生育后代的责任义务,但在江湖上的名声也都不小,即便两情相悦,遇到的阻力也绝不会小。
纵然楚留香愿意,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又岂会善罢甘休?姬冰雁可是还记得,楚留香正是为了船上的三个女孩子才来到这不可测的沙漠;丐帮直到现在仍是由长老共同管理,年轻子弟中一直推举不出一个众人皆服的角色,想必现在仍是盼望着南宫灵的回归的——而丐帮帮主可以一生无子,却并不能有一个男性伴侣。
姬冰雁随即自嘲一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操心了?这只是南宫灵和楚留香两个人的事,若是他们选择了这条路,自然会把它走完,不是么?
他淡淡道:“什么时候行动?还要有一个人抬小胡。”胡铁花早已醉得人事不知。
楚留香笑了笑,道:“也许今晚本就会发生什么事。”他甩了甩袖子,手心就出现了一个蛋,正是龟兹王挑给他的“吉祥蛋”。
他取出柄小小的银刀,将蛋一层层剖开,就赫然发现蛋黄里有根须丝般的小针。
姬冰雁动容道:“有毒?”
楚留香用刀尖轻轻一挑那小针,整个银刀立刻全都发黑。他长长叹了口气,笑道:“最外面是只骆驼,然后是羊,再是只鸡,最里面才是鸡蛋,他居然将毒下到蛋黄里来了,真厉害!”
姬冰雁拧紧了眉,思索着。
楚留香道:“不是厨子,应该也不是龟兹王。”
不远处富丽堂皇的帐篷处,南宫灵满脸不胜酒力的通红,正步履飘摇地走进新房。
楚留香深深瞧了一眼,一笑道:“我就在这先等着,还要麻烦你去守着洞房了。”知己知彼,才好伺机破坏。
姬冰雁瞪了他半晌,才长叹道:“跟着你果然没有好事——这是我成年以来做的最缺德的一件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总觉得,花雁蝶这三只在小时候一定做过不少缺德事的……
嗯,这个好像是考拉?还是叫树懒,树袋熊?
楚留香番外(十三)
一晚上可以发生多少事?
南宫灵新婚,吉祥蛋中有毒,然后是找来的琵琶公主……楚留香心中越来越焦躁,他甚至有些怀疑琵琶公主正是受了那身份神秘的王妃的引诱才在此时寻来……
或许拒绝一个相信美好爱情的女孩是一件很没有风度的事情,但楚留香并不是一个大家公子,而是一个天地为家的浪子,是一个江湖中人——这种人过惯了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即便看起来再是理智谨慎,有时候还是凭直觉行事的。
他们相信这种千百次与危险擦身而过的感觉。
在楚留香发现昏迷在新房外的姬冰雁时,他心里的不安愈来愈大,姬冰雁的武功和警觉都是一等一的,到底是谁能在他完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点了他的穴道?
红色的蜡烛,红色的布幔,红色的大床……一切都摆放地那么整齐,正像是新房该有的模样。
而作为新郎的少年躺在双人的大床上,衣衫半解,就像是睡着了——他的脸色苍白,眉头皱起好像陷入了不可解的噩梦之中,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很不安稳。
盗帅瞬间有了心痛的感觉。
进入沙漠以来,他首次知晓了自己的无能——席卷天地的黄沙,昼夜极热和极冷的气温,茫茫一片中的路径……骆驼食水是姬冰雁准备的,和人打交道交给小潘,辨别方向则是石驼的长项……在武林中被传得几近神话的香帅,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瞧着人事不知的少年,拳头不知不觉地紧握……甚至,连南宫灵都保护不了。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倒在自己面前了。
调息完毕的姬冰雁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视线游移,楚留香这才瞧见地上的酒杯以及……女尸。即便面目浮肿,经验丰富的盗帅还是能够瞧出这女人在活着的时候只怕也丑的吓人,就在他疑惑与女尸的身份时,追着他而来的琵琶公主一声“姐姐!”的尖叫为他解开了疑惑。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胡铁花当然不可能还睡得着。
还是那遍布兽皮的精致帐篷,四人围成一圈坐着,面上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南宫灵醒来听了事情经过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此时才犹豫着缓缓道:“我遇到的新娘子比琵琶公主要美丽十倍。”
楚留香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动容道:“莫非是石观音?”
南宫灵苦笑着点了点头。
楚留香心里也很苦。
石观音成名尚早,楚留香他们只听说过关于她的传言,而传言多有不实与夸大,并不能作为判断的依据。不能力敌便要智取,而智取的前提在于人心。
以南宫灵的解药为要挟让他们来到这绿洲,不久又留信让他们离开……这本已经匪夷所思,如今,他却是更想不明白石观音的心思了——普天之下,又有哪个母亲,会作为新娘子进自己儿子的洞房?
夜色已深,楚留香带着这许多疑问躺在床上,却是很快入眠——老江湖并不会像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般无法入睡,他们清楚地知道充足的休息之后才有充足的精力会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所谓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但他们也都睡得很浅。
所以姬冰雁跟出去的时候,他是知道的。
若要用一个词来概括姬冰雁的性子,莫过于面冷心热。他面上虽不显,楚留香却知道他肯定对自己被点倒在南宫灵新房外一事有些郁结,暗自提高了警惕,因此方才听到刀剑之声,他才是第一个出去的。
轻轻叹了口气,楚留香起床披上外衣,在一片黑暗中摸到门口,沿着姬冰雁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
香帅的轻功自是不凡,远远瞧去就像是一只飞掠的燕子。但饶是如此,他也奔出了一两里路,及至天色蒙蒙亮之时才瞧见了苦斗着的两人——一个是姬冰雁,另一个却是一点红。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是双冷得像冰一样的眼睛,狠得像狼,清澈得似山巅的积雪,坚定得像是积雪的山峰。你很难想象一个杀手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