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娘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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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儿娘子(全)-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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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半晌里正终于开口了,可说话却是把问题抛了回去:“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 
  成凯勋抢先说道:“自古婚姻大事,遵父母之命,托媒妁之言。当时三书六聘一样不少,她也入了我成家的门,当然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说罢他刻意扫了南宫霖一眼,鹰眸黯淡,杀意沉底。 
  其实在成凯勋说话之时,他藏在袖下的一双拳头紧紧捏住,发出只有自己可听到的骨节咔嚓声。天知道他在听到那句“夫妻之实”的时候有多么想杀人! 
  他的酒儿,单纯善良的酒儿,等了他五年的酒儿,居然就在前几日,转身私下嫁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五年之前,她明明知晓他出走,却还是选择了出嫁,选择了等着他,她分明是对自己有情的!他还听里正说了,期间有多少人上门劝酒儿改嫁,她都一一拒绝了,她都说要为成家守着。成凯勋在知晓这些事情的时候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他的酒儿,永远都只属于他,从今往后他会好好对她,再也不会离开她,更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可是如今呢?真是一瞬天堂,一瞬地狱。上一刻成凯勋还沉浸在喜悦憧憬之中,下一刻却被残酷的现实冲撞得支离破碎。酒儿居然背弃了他们的婚约,甚至还投入了他人的怀抱。 
  眼前此人有什么好?难道他就是用这副好皮囊迷惑住了酒儿吗?这样的纨绔子弟他见多了,仗着光鲜亮丽的外表,外加家里有几个臭钱,专程出来勾引良家女子,可是等一到手便不稀罕了,弃之如履。 
  不行!他的酒儿是如此之好,举世无双的好,怎么可以就这样落入魔掌?! 
  就算酒儿和这人有了关系,那又怎样?他可以不在乎的! 
  成凯勋觉得酒儿只是一时被南宫霖蒙骗了心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陷进去,若是等到她被抛弃才站出来,一切就太迟了!他要夺回酒儿,让酒儿看看谁才是真心对她好,谁才是她真正的良人。 
  她为自己守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心,这一次的**,成凯勋就当作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惩罚他不配得到完完整整的酒儿,惩罚他年少气盛,一走了之。只要以后酒儿能够长长久久陪在他身边,他真的不介意这些,他自诩有胸怀包容酒儿的一切,好与不好都行。 
  “嫁进你家又如何?和她拜堂的又不是你。”南宫霖出言反驳,“我朝律例,丈夫死后,为妻者守孝期满便可改嫁。你失踪之后,家人已去官府报了案,留了存底。多年已过,你杳无音讯,按律当属无踪之人,虽未见尸首,却可以算作是死了的。既然你已经死了,酒儿重新再嫁亦是合情合理,我和酒儿拜过天地行过夫妻之礼,所以,我才是他的夫君,唯一的夫君。”南宫霖刻意放缓说话速度,咬重了后几个字的音。 
  这人什么来头?居然对律法知晓得如此清楚。成凯勋一边怀疑着南宫霖的身份,一边愤怒地看着他,脑海里想着反击的话语。 
  这时,他身边的清秀男子站出来说道:“阁下所言不差,不过我记得律例中有言明,失踪时限以五年为准,若是时限未至,那可是不作数的。” 
  南宫霖嗤笑一声:“他一走就是五年多,早就超过时限了。” 
  “此言差矣,这时限并不是空口白话说了就算,是要以官府凭据为证的。”清秀男子不慌不忙,转身向里正拱手一礼,“不知您还记得官府造册登记是哪一日吗?或者是手上有没有什么记录?” 
  “有的有的,待我去找出来。” 
  不一会儿里正叫人从家里找来一本破旧的簿子,拍掉上面厚厚的灰,他翻开簿子慢慢找了起来,最后指着一处说道:“找到了,这里这里!”接着他按着字逐一念了起来:“柳州城辖内许家村男子成凯勋,年十九,失踪……乙卯年七月二十五日记……” 
  清秀男子轻轻一笑,有些得意:“今日正好七月二十三,差一天才到五年,所以你说的都不算数,嫂子依旧是我们老大的夫人。” 
  好诡诈的人! 
  南宫霖呼吸一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紧了紧手掌,眉梢一挑,眼眸里尽是坚定:“无论如何,我绝不相让。有胆量尽管放马过来,要杀要抢我奉陪到底!” 
  “哈!”成凯勋竟然也硬着脾气杠上南宫霖,出言表明立场:“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管你有何背景,此事就算闹到京城圣上跟前,我亦不惧!”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毛头小伙,这么多年在外艰辛闯荡,风餐露宿,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以命搏命……他已经闯出自己的一番天下,他相信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给酒儿富足的生活,能够让她在自己丰满的羽翼下安享惬意。她值得这些,她是高贵纯洁的,她应当享受世上最好的一切。 
  南宫霖斜睨他一眼:“随便你!总之酒儿是我的,即是皇帝也休想跟我抢人!” 
  眼看两人又开始针锋相对,大有再打一场的趋势,酒儿这时站出来,走向成凯勋。 
  “成大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成凯勋站在小河边,徐徐清风拂面而过,平息了心中些许焦躁。冷峻的面容倒映在清澈河水之中,水纹波动,浮现出一丝哀伤。 
  他身后不远处,南宫霖正扯着酒儿袖子:“不许过去!不准跟他说话!”他紧紧抓着酒儿,连一丝一毫也不愿松开,生怕一放手,酒儿就要跑掉。 
  “公子。”酒儿捏捏南宫霖的掌心,软言劝道:“我去和他说清楚就回来,你别担心。” 
  “我不要!”南宫霖把嘴一努,不高兴地说道:“和他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我娘子,不准跟别的男人说话!” 
  四周的人见状都愣了愣,这俊美公子刚才还凶神恶煞又冷冰冰的,怎么到酒儿面前就成了这副模样了?哈巴狗似的! 
  酒儿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南宫霖吃软不吃硬,于是口气愈发柔和:“我也是为咱们好,说开了让他想通也就没事了,你也想以后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是不是?如果这事儿不解决,食不好睡不安的,再说我看着你今日受了伤,心里好疼。”说着她轻轻摸上南宫霖眉角的伤口。 
  “这点小伤没什么,你别心疼,你一疼我就难受了。”南宫霖捉住酒儿的手落下一吻,“那我陪你过去,我不放心你单独和他一起。” 
  “没事的,你就在这里看着,我保证不走出你的视线。公子,你就答应我嘛……” 
  经不住酒儿的撒娇,南宫霖最终妥协了:“好嘛好嘛,那你不准说太久,快些回绝掉他就回来!还有,离他远一些,至少五步开外!还有……” 
  “知道啦!你啰啰嗦嗦好像老婆婆!那我过去了。”酒儿笑着嗔怪南宫霖一句,转身向河边的成凯勋走去。 
  南宫霖身子往前倾了倾,想抬步跟上,可又碍于和酒儿的约定不能过去,于是只好出口喊道:“我就在这里等你!有什么事你就喊我啊!听见没有?!” 
  酒儿听见身后飘来的声音不觉一笑,按捺住回头的冲动,继续朝前走。一抬眼,挺拔伟岸的背影矗立眼前,突然心头又是一阵沉重。 
  到底要从何开口? 
  成凯勋的眼角余光一直落在酒儿身上,方才她和南宫霖的互动也分毫不差地映入他的眼帘。柔情涓涓,情意绵绵……这些本该是属于他的啊!该死! 
  待到酒儿走近,成凯勋故作无事,尽力让自己显得温柔一些,开口道:“你来了。” 
  不知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不管了,无论酒儿说什么,他都必须让她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嗯。”酒儿低眉敛眸,抿了抿唇,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和公子……” 
  “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成凯勋不等她把话说完,抢先开口:“我知道你一个人等了那么多年,无依无靠的,一下遇上这么个人,对你关心体贴,还时时刻刻照顾你,难免会有所动心。我不怪你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怪我不好,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看过你……可是我不回来是有苦衷的!酒儿你给我次机会,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你要是怕别人说闲话,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到其他地方去……” 
  “成大哥。”酒儿见成凯勋依旧抱有幻想,狠下心肠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如今很好,我不想有任何改变。我今日找你,是想向你求一封休书。” 
  一桶冰水当头泼下,成凯勋一颗炙热的心瞬间变得冰凉。 
  休书,一封休书……她竟然要他休了自己! 
  满腔悲戚难抑,成凯勋不觉后退一步,嘴唇嗫嚅:“为、为什么?” 
  她不是等了自己这么多年么?如今他按照承诺的那般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是变心了还是死心了,抑或只是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因为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公子。公子也喜欢我,他对我很好,我在街上被人为难的时候他挺身而出,我提不动东西的时候他帮我拿,我不敢过河的时候他会背我,我落入土匪手里的时候,也是他来救我……公子一直陪在我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无论我是笑是哭是悲是怒,只有公子一个人在意,我高兴他陪着我高兴,我难过他会逗我开心,他的世界里只有我,所有的我,他把我当成手中的明珠,呵护备至。你说,这样的人,我怎么会不喜欢?怎么会不想和他在一起?” 
  听到酒儿这般说,成凯勋目光一黯,暗自想道:其实,她还是怨他的吧?怨他缺失了这五年,怨他错过了她的喜怒哀乐,怨他不能这般照顾他。 
  于是成凯勋又道:“这些我都可以做到!只要你给我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会做得比他好。酒儿,你相信我!” 
  酒儿默默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我不会相信你了。当初你一声不吭便悄悄走了,这一去就是五年有余,杳无音信。你叫我如何信你?你有哪一点值得我信?” 
  此话宛若惊雷炸耳,成凯勋瞪大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哪里一声不吭就走了?我留给你的信呢?你没有看?!”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洒大把的狗血了,童鞋们挺住!~(@^_^@)~ 
  明天母上大人要来视察工作,为期五天,所以更新可能会调整到隔日更,不过要是有写出来我就日更。 
  爱大家╭(╯3╰)╮ 
  第六十三章 一纸诺 
  酒儿一阵风似的冲回了家,然后钻进房里翻箱倒柜起来,把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南宫霖跟在她身后,看着一地的书籍衣裳被扔得杂乱不堪,而且都是她娘的旧物,可酒儿还在一个大木头箱子里找着什么。 
  他问道:“酒儿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酒儿不理人,只顾东翻西找,终于找出一本蓝皮册子,好像是诗集之类的东西。她忙不迭就翻了起来,才掀开两页,一张黄色的纸就从里面飘落下来,掉在地上。 
  酒儿拾起这张纸,颤抖着手打开。浓墨已黯,信笺泛黄,闻着略微发霉腐朽的灰尘味儿,酒儿被熏得直想哭。 
  一纸承诺……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一年,春红柳绿,云淡莺鸣。 
  易老爹的病来势汹汹,才把女儿的亲事说定,便撒手人寰了。相依为命的亲人一下离去,酒儿瞬间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 
  虽然有邻里的帮衬,还有成家的照拂,可孤零零一个人的日子,终究是太难熬了。原本开朗活泼的酒儿,居然也变得沉默起来,整日整日闭门不出。 
  成凯勋时不时过来看她,可是酒儿还未及笄,两人也未正式成婚,为避闲话,两人接触没有太多。他只是过来帮忙做点劈柴担水的活,要不就是捎来成大娘做的东西,除此之外未有多言。 
  酒儿还沉浸在丧父之痛当中,所以未曾发觉成凯勋变了,变得沉默寡言,时常看着她欲言又止,到最后却是一声不吭,咽下了堵在喉咙口的话。 
  她被隐瞒得太多,她什么也不知晓,她甚至不知道,在易老爹临终的前几日,私下找了成凯勋谈话。 
  可是酒儿不知道的成凯勋都知道,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如此生活,不该甘于在这乡野碌碌无为,不该种地耕田度过一生。他应该走出去,去见识更广袤的天地,去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他父亲一样的男人。 
  成凯勋对自己的父亲几乎没有印象,可是他知道父亲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因为他发现过家中箱底暗藏的甲胄。 
  精钢甲片,皮革绳条,粗粝的表面上刻有道道伤痕,无处不彰显着甲胄主人在战场上厮杀的惊心动魄。这是一套勇士的盔甲,他的父亲,是一名战士。 
  怪不得他会被取名凯勋。携带功勋凯旋而归,父亲是这个意思吧? 
  成凯勋看了眼正在给茶花树浇水的酒儿,粉粉的面庞,小小的身子,犹如树枝尖上含苞待放的茶花。她是如此柔弱小巧、与众不同,怎么能让她像村里其他女人一样,被柴米油盐给摧残得过早开放,又过早凋零? 
  不过须臾之间,成凯勋主意已定。他刚要开口说话:“酒儿……” 
  “什么事,成大哥?”酒儿别过头来,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犹如刚刚睁开眸子的小鹿,无辜稚嫩,天真无邪,仿佛不知人世间的一切污浊。 
  成凯勋突然就不愿说下去,随口诌了一个借口:“没、没什么……我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书本?我想看看。” 
  “哦,你等等,我去找给你。”酒儿丝毫不觉成凯勋有异,乖乖应了一声,之后去房里找了本她娘的诗集出来递给他:“成大哥给。” 
  成凯勋接过书本,看也没看是什么东西,只是一味盯着酒儿看,试探着问道:“我……如果离家一段时间,你觉得如何?” 
  酒儿杏眼迷惘,不解地问他:“你要去柳州城里吗?记得早点回来呀!” 
  成凯勋忽然就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斩钉截铁地说:“嗯,一定尽早回来。” 
  原来他的承诺,早在这一刻就许下了。 
  “别来杨柳街头树,摆弄春风只欲飞。还有小园桃李在,留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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