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真的——很饿,但不会用强的。”他凝睇,又一副不正经的邪笑,“还是,你心中其实比较希望我这么做?”
“你有妄想症吧!”她狠剜他一眼,唾道。
“难道我长得不够帅?”他摸了摸自个的脸。
“你丫的长得太惊为天人,太祸水了。往大街上一站,估计会很多人想扑倒你。”她如实以说。
“你呢?”他暧昧的挑眉,邪情纵生。
“切!我很专一的。”
“我比较想让你扑倒我,扑不倒,不如我扑你。”他坏坏盅惑。
“省省吧。”她没好气的翻翻眼皮。
“啊啾、啊啾——”
卫瑾风定定的凝望她片刻,然后转身,坐在火堆旁说,“把衣服脱下来,我替你烘干。”
“呃……”她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他为啥叫她脱衣服。“我不要。”
卫瑾风蹙起了眉,手里架着树枝,一边烘烤着自己的衣裳一边说道,“你要是着凉病倒了,我可不会把你带走。这里到处是毒蛇猛兽,相信它们很高兴享受你这一道美味的。”
他摸了摸他的衣裳,差不多烘干了,然后丢过去,不偏不倚的盖住了她的头。“到那边去把衣服换上。”
柳依瞳将头上的衣服扯下来,看了看手中的男衫。虽然他说得在理,不过她还是有些难为情。
卫瑾风斜睇她,淡淡说,“放心,我不会趁机扑过去的。”
柳依瞳嘴里小声嘀咕,谁知道呀!
最后,在他颇具威胁的瞪视下,她才不情不愿的乖乖真到后面一块足以遮住她整个人的大石头后。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见他安安份份的坐在那边,这才放心的迅速换掉一身湿衣服。
她娇小的身子被这宽大的男衣罩住,很像顽皮的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不合身,看起来很是滑稽。
她站了出来,卫瑾风定定的望着她,眼神晶炯,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过来。”
柳依瞳嘟着嘴,嘴里念念有词,听不到她在喃什么。她慢慢的走过去,身后拖着一截长长的衣摆,像一只带着尾巴的小狐狸。
不知为何,穿着他的衣服站在他在面前觉得有些怪怪的。她不自在的拉扯着衣襟,一会又扯扯腰带。
“拿来。”卫瑾风伸过手,让她将湿衣服给他。
“哦。”柳依瞳递了过去,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低头专注的模样,突然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很讨人厌的。而且,这家伙似乎也还挺细心的。如果不是那别扭古怪的性格,他应该很招女人喜欢吧。
“看什么?”卫瑾风倏的抬头,不容她躲避的逮住了她的视线。
“呃……”柳依瞳被逮个正着,些许慌乱的移开视线,尴尬的清咳,“没、没什么。”
兄妹可以这样吗?
卫瑾风邪挑桃花眸,嘴唇勾勒着诱人的弧度,坏坏的戳穿她的掩饰。“下次要偷看,记得学着点技巧。”
“你少乱讲。”柳依瞳羞恼的瞪着他。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哪来的群众?”她没好气的嗤道。
“这树、这花、这鸟……”
“白痴。”柳依瞳磨不过他嘴皮子,便懒得答理他。
卫瑾风撇撇嘴,但笑不语。继续低眸烘着衣服。
柳依瞳的视线不由自主的从他邪魅的脸庞移下,不禁问,“你不冷吗?”
“习惯了。”卫瑾风淡淡的说。冷?他已经不知道那种感觉了。对于他而言,一年四季都是冬天,尤在毒发作时,简直是置身冰窖。
柳依瞳皱皱鼻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她已经了解到他异于常人的体温是何原因了。无法想像他常年与这些毒蛇蝎为伴的感受,其实,也不好受吧。他,可曾怕过?
卫瑾风忽地定定凝望她,邪眸如深藏诱人异彩,低醇的嗓音似真似假的问,“瞳儿可是对我有感觉了?”话是漫不经心,语气是不确定,心却是期待而惶恐。明知答案,仍要询问。明知会又一次心碎,还要执着。不相信神,却祈祷奇迹会降临。
“呃……”
“不然为何这般关心我?”
“这个……”
他轻柔的语气隐藏咄咄逼人的气势。
“明明讨厌我,为何还救我?”
“……”
“明知我与小七为敌,不怕我杀了他?”
柳依瞳被他一句接一句的逼问弄得无措,一时接不上话。这丫的太能镇住人了。
“若有朝一日,我杀了他,你会如何?”
“……我会随他。”柳依瞳坚定的说。
“不打算杀了我报仇么?”
“我不会杀你的。”
九俗顾顾梅顾四。卫瑾风心头一震,问道,“为什么?”
“我杀不了你。”她顿了一下,“而且也不想。”
“为何不想杀我?”
柳依瞳老实的摇摇头,“虽然我讨厌你,但我却不想看到你痛苦。虽然我讨厌你,但我知道我下不了手。”就好比知道他们是敌人,她仍无法见死不救。如果让他就此刻死了,那便无后顾之忧了。可是,她知道,她都知道,却还是做了。救了这个后患无穷的妖精,是为何?她也说不清楚。
“让我独活,便是折磨我的最好方法。”卫瑾风冷诮一笑,眼神隐匿着苦涩。“在你心中,我究竟是在什么位置?或者——什么都不是。”他语气沉痛的说。
柳依瞳无法忽视他的悲恸的神情,妖冶的脸,仿佛被遗留千世,如洗尽铅华残留孤寂萦绕一身。这样的他,教人怎能狠得下心。可,他要的,她却给不了。
“……我当你是朋友。”她冲口而出。
“朋友?”他眸中忽现一抹幽茫,似乎不太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
“什么样的朋友?”
“就是……陪你聊天,逗你开心,有难同挡那种。或是如……亲人。”对,亲人,亲如兄妹一般。“我知道你对我好,其实你并不坏,我可以将你当大哥一般。你难过时,我可以陪在你身边。”
“大哥?”卫瑾风低喃着这两个字。眼底同是不情愿。他倏地倾轧身子,两手禁锢在她身侧。“为何要是大哥?为什么不能把我当成一个男人……爱你的男人!”
柳依瞳微后仰着身子,避开他的侵进。嗫嚅道,“只有这个……我无法给你。”
“我不想,不想要妹妹。”他任性的低吼。
柳依瞳被他突如其来的厉吼震得身子轻颤一下,感觉此刻的他像只负伤的野兽,碰不得。她小心翼翼的往后挪着身子,“反正、反正我们不可能有进一步发展。朋友也好,兄妹也好……我心里是这么想,你爱要不要。如果你还这么固执,那我们……只好当陌生人了。”
“是吗?”卫瑾风轻嗤,凛冽的眸变得阴佞狠酷,阴恻恻的盯得她心底发毛。
她猛地推开他,慌乱的站起来。却因那宽长的衣服阻碍了行动,脚跨一步,踩着了衣摆。“啊……”她轻呼一声,身子倾斜,摇摇晃晃,最终倒了下去。
卫瑾风伸展双臂接住她,邪魅的眸子一片温润,漫不经心的慵懒调子却是危险逼近,“兄妹……可以这样抱你吗?”他揽紧她的腰,迫使她上半身的曲线紧紧的与他贴合。冰凉的寒气从他赤裸的胸膛穿透她的衣服,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
“卫瑾风,你别这样。放开我!”她美眸横瞪,用力拍着他的手,撑着最后力气却无法捍动他分毫。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邪眸,忽闪过鲜少出现却极为熟悉的银光,那是唯有他愤怒、不安时才会出现的,可以烧灼一切的光芒。很难以置信,但曾经见识过其威力,柳依瞳很怕他会突然射出一道光把她给烧了。
“你……你可不可以,别靠我这么近。”为了安全着想,她小心翼翼的请求。
他却置若罔闻。“兄妹……可以这样吗?”倏然,俯首,冷唇覆上,冰凉的气息掠夺她的呼吸。
她讶异睁眼,愕然启唇。强势的舌以蛮横的姿态更加深入,采攫芬芳,却诡异的尝到了苦涩。淡银的诡眸紧锁住她,她却毫无反应。
表现兄妹爱
卫瑾风索然无味的放开她。原来,得不到一个人的心,再甜美的滋味尝起来都是苦涩的。抱得这么紧,吻得这么深,却感觉不到她的心。
他弯腰拾起被丢落在地上的衣服,摸了摸,干了。便一言不发的递给她。
柳依瞳机械性的接过,怔怔的看着他,然后走向刚才换衣的那个大石头后面。对他情绪的转变捉摸不透,不过他没有逼她,这就该万幸了。
可,为什么她心里有种歉疚感?悄悄斜眸觑了一眼,那颀长身子迎着风,一头银丝肆意张扬,天幕之下,如一尊神祗傲然而立。风起风落,好似为他刮起,却拂不去那经年已久的孤寂。眸色好比隆冬腊月般幽冽而阴郁。深锁的眉,令人想不顾一切的替他抚平。
柳依瞳用力甩了甩头。心里告诉自己,不关她的事,她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本就是天生忧郁的男人。
柳依瞳将换下的衣服还给他,久久未见他接手。“喂……”她轻蹙眉,有些不耐的拿着衣服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唤起他的注意。
卫瑾风幽幽开口,“你替我穿吧。”
她眯着黝黑琉璃眸,不解的说,“你自个没长手啊?”
卫瑾风斜靠在树干上,长腿踢了踢脚下的石头,低眸,长睫似能搔动人心。妖娆的笑着,不正经的调情,“我想让你帮我穿。”
“……”
“你不是说我是你大哥?就当你尽尽孝道吧。”
“你丫的太会得寸进尺了。我才不干。”
“那就别穿了吧。”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吊儿郎当,任风冷冽刮吹身子,却无动于衷,好像那具身躯与他无关。
柳依瞳眉皱是深,瞪圆黑眸,咬牙低咒,“你这暴露狂。”然后粗声粗气的命令,“身子站直了。”
“手伸出来。”
“你配合一下行不行。”柳依瞳切齿瞪他。他像是故意整她一样,挺直身躯,肢体却硬梆梆,怎么也穿不进去。
“瞳儿这般没耐心,怎么伺候你夫君。”他悠闲自在的勾唇浅笑,带着几分戏谑。
“他才不像你这么难伺候。”柳依瞳嘟嘴抱怨,仍低头为他穿衣系带。
淡淡清香窜入他鼻翼间,桃花眸低凝着她,千般柔情,万般勾魂。她穿过的,似乎还能感觉得到她的温暖,缓缓注入全身,一颗冰冷的心仿佛也被暖热了。
“这衣服,真香。”他翘起唇,对着正在给他系腰带的小女人耳边吹气,如风拂过,邪魅盅情。“有瞳儿的味道。这件衣裳,我得保存着,一辈子都不洗。”
“那你改行当乞丐吧。”她没好气的抬头,剜他一眼嗤道。对他不正经的调戏已经有了免疫。
卫瑾风淡淡一笑,与她在一起总能卸下心防,感觉整颗心都轻松了。时而调戏,时而拌嘴,人生似乎有趣多了……
折折腾腾,磨磨蹭蹭,橘红渲染天边黄昏已至。柳依瞳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个大觉。
“要跟我回去么?”面对那空荡荡的大宫殿,面对那飕冷无边的黑暗,他,也怕了。开口挽留,只想要她多陪一会。哪怕,只有一天。
柳依瞳刚想摇头。“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
“你说,会陪我。现在,我的心很难过,你要不要,实践你的诺言?”打打杀杀,亦眉头不皱一下。爱人需要勇气,放开更需要勇气。
柳依瞳嘴里嘀咕,我有这义务吗?
和化花花面花荷。他看到她眼底挂着两个黑眼圈,略显疲惫。想是昨夜荒唐一夜,又被他给拖累。
“来,我背你。”
“呃……”
“你陪我,当孝敬大哥。我背你,当尽兄长责任。这是不是叫……兄妹爱?”
“刚才你不还凶巴巴的拒绝来着,这会又说得这么溜。”
他笑了笑,骤然,转身将她背了起来。
“喂,你快放我下来。”她拍打着他宽厚的背。
“别动!摔下去被蚂蚁扛了去,我会哭死的。”
柳依瞳嘴角干抽了几下,宽厚的背,有些冰冰凉,却令人觉得安稳。迈着稳健的步伐,柳依瞳觉得眼皮如注水银,越来越沉,俯在他背上,打了个哈欠,小手不自觉的搂着他的颈子,咕哝道,“你要送我回家哦……”
温热的呼吸不进喷拂在他的后颈,不一会,便听到她浅浅小呼噜声。斜侧目,看见她的小头颅枕在他的肩窝处,感觉背上的温暖,让他背上一辈子也无怨言。俊美无暇的脸挂着浅笑,如三月江南春水般柔情迷魅。
他低哑的自言自语,“其实……当你大哥也挺好的。”
***
“你说什么?他又上青楼?”清柔的娇音带着些许愤怒的响起,姣丽的容颜变得冷厉狰狞,美眸瞪着眼前正禀报实情的护卫。
自她身体不便行动后,慕天离就没有一天来探望过她,没有拜堂,更别提洞房。她这个妻子,说是又不是。她时常担心他会与那个女人再次旧情复燃,便派人暗中监视着他。
岂料,出乎她预料之外的,却是他流连烟花之地的消息。这若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新婚燕尔,他竟然在那种下流的地方夜宿。到底是哪个风骚女子又将他给迷住了?
“你确定他没见过那个女人?”
“属下从未见过太子妃……呃,那个女人出现过。”
“那与他过夜的女人呢?”
“是里面的花娘,并无可疑。”
护卫又向她禀告了太子一天的行踪去向,裴雨静听完,面露狠佞之色,“给我把那个妓院烧了。”
无赖大哥
月行中天,冰轮高挂,夜色如墨。
万籁寂静,书房中还亮着灯。香焚燃起,香烟袅袅提神。一身淡月色的伟岸男人端坐在案桌前,神态肃穆冷峻,浓眉深锁,似有千百道结解不开。
听着前面那个男人回禀着探听来的消息,他脸色愈发的沉凝,眼神深遂看不透。
“战亡……”慕天离喃喃自语,一时间很难消化这个消息。
“是的。两天前,被敌军暗箭中伤,失足落马,来不及诊治,死于营中。这个消息最快明天便传到京城。”
“那边现在的战况如何?”
“军心大乱,士气低落。副将狄扬封锁了消息,敌军暂时不知,只以为雍王受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