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冬香知道了……”冬香咬着嘴角,眼中一闪而过狠冷,竟与刚才红然一般无二。
云心若,你好样的……害我被夫人责备,这笔帐我冬香记下了。
红然冷淡的看着冬香走出去的身影,凤眼一挑,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涂抹的十分漂亮的鲜红豆蔻,轻轻吹口气。肤如雪脂,指如红梅,指端清娆,指尖寐含。
她缓缓走到一面雕花琉璃铜镜前,镜中陡然出现一张娇艳若腻的脸,风髻露鬓,凤眼含春,樱唇皓齿,腮边两缕如墨的发丝轻轻贴于面上,睁眼间,明媚的脸越发娇艳,如一朵盛开的海棠,只是唇边却浅浅浮出一丝残忍,破坏了那张本是绝色的脸。
书房内,一惯的黑色色调,空白的墙上无任何装饰,只有一把银色的宝剑悬挂于上,剑身通体银白,细刻的画纹,剑柄上挂着的金色丝线编织而成的流苏轻轻垂着。流苏中,掩然是一块火焰形的玉坠。
书房的右边是一张高高的书架,上面放制着各种各样的兵书,整齐不乱。
黎昕坐在书桌前,背靠着藤椅,手拿一本兵书缓缓翻阅着,修长的腿幽雅的相叠在一起,未几……他放下手中的兵书,抬眼看着一直站在身边的贺之。问道:
“最近她怎么样?”
贺之低着头,猛然抬头看了黎昕一眼,再次低下头,然后平静回答:
“照常,挑水,劈柴,洗衣……只是……,”他又看了一眼黎昕,不知下面的该不应该说。
“只是什么?”黎昕反问。深沉好听的声音,却是浓浓的不屑之意。
红夫人的丫鬟冬香今日拿着亵衣亵裤去让她洗。说到这里,贺之的黝黑的脸上浮现一抹可可疑的红晕,那可是女子的贴身衣物,竟然给他看见了,简直让他的脸如火烧一般。
“哦!是吗?”听后,黎昕似乎很满意……这样就对了,对于云心若,他要的当然不止是折磨她不止是身体,最重要的是折磨她的心。
云心若毕竟是云府三小姐,他八台大轿较明媒正娶的正妻,如今却要给一个连名分都无的妾洗贴身衣物,想必定是委屈的恨不得死去吧。
这正是他要的,把红然接回昀然园,最大的原因就是要用她来羞辱云心若。而且这才只是个开始……
040 黎昕的真正目的
贺之一动不动的看着黎昕,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想知道此时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将军除了眼神有快速闪了一下,竟较平常完全相同。
对于云心若,他打心底里是同情的,相处了半月有余,她的坚强,她的隐忍,她的淡然处事,让他相信,这样的女子绝对不是一个攻于心计的女子,相反的,她定然是一个心底极善良的女子,代嫁之事怕是另有隐情吧!绝对不似将军所说的贪恋荣富贵。
而这样的她,无一不让自己心生佩服,同将军一起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女子他没有见过?但是唯有这个女子却给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想到这些日子她所受的苦的……唉!将军。。难到你就真的不能看到她的好吗?
“将军,既然知道新娘已错,为什么不去找云府对持?”忍不住的,贺之问出心底的疑惑。
黎昕淡淡看了一眼贺之,站起身,走到墙上那柄宝剑前,眼中划过银白的剑光,道:“本将军不会去云府,本将军要的是云浅衣自愿来将军府……”
他当然不会再云府了,不会再让别人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脚下。
“她会来吗?”贺之挑眉问道。
黎昕转头看向贺之,自是十分的笃定。狂妄的道:“本将军知道她绝对会来。”
贺之点点然,然后又摇摇头,不知道将军的信心从何而来。希望他接下来的话不会打碎将军的信心才是,他将自己所查的一一告诉说给黎昕听,“属下曾查过,云浅衣与云心若自小关系就十分浅淡,而且咱们最近故意在云府放出风声,你看都快半月了,云府也没有任何动静,她真会来吗?”
黎昕不回答,只是坐回椅中,闭上眼睛假寐。
姐妹关系淡吗?淡能在那边自己临走时,说出那句话吗?他可不相信,云浅衣最好能忍一辈子,可惜她绝对做不到如此心硬成铁,他的浅衣,毕竟不是一个心狠之人。所以……
他在等,等云浅衣来的那天,那么在浅衣没来以前,云心若,就慢慢享受下堂妇的生活吧!
不对,是弃妇。这辈子你都别想当将军夫人……
他早就休了那个女人了。。
他的妻只能浅衣可以做,其它人根本不配,有意中人又如何,他就不信,他堂堂战神比不上一个贩夫走卒。
云浅衣的人他要,心,他也要。并且要她心甘情原的给自己。
一步一步,他等着她自投罗网。
云浅衣,只要你来将军府,我保证你就再也走不出去……
而云心若,这个下贱的女人,则是他最大的筹码,浅衣啊浅衣,如果你不想看到云心若再受罪,那么你就快点来救她吧……
未几,他突然睁开眼睛, 看了眼贺之,淡挑眉峰。
“贺之,你最近对云心若倒是十分的尽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是本将军不知道的?”
贺之听到这里,摸摸鼻子,他只是平常小小的帮帮她而已,毕竟整件事情中她才是最无辜的一个啊!
“将军,其实你也知道她是无辜的,能不能?”
“不能!”黎昕打断他的话,眸中十分的严肃,严肃中不容任何人反驳,他知道贺之要说什么?不过不管他怎么说,有什么样的理由,自己都绝对不会放过云心若,无辜,只有贺之才这么认为,她无辜,与浅衣姐妹关系不好,又怎么会嫁入将军府,明明就是贪恋将军夫人之位,而对于她,休妻是第一步,折磨是第二步,至于第三步,那要等云浅衣来了再说。
突然,他转头看向贺之,对云心若更是厌恶了三分,贺之是自己的属下,短短几天,竟然可以让他为她求情,云心若,看来他还是小看她了,除了贪慕虚荣,原来还会勾三搭四。想到这里,一直被说不出的不快又一次爆发出来,他的眼前又出现那双眼睛,清楚倒影着自己那时的全部表情,那种被赤 裸裸刨开灵魂的屈辱再次涌现出来。
“贺之你最好不要动歪脑筋,否则,她要受的将会更多。”黎昕狠狠的警告道,似发火的前兆。
贺之低下头,不敢再发言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将军都不相信了,只会更加激怒他。为什么将军非要认为云心若是有目地嫁进将军府,怎么不想是不是她也是被逼的,可惜这时将军简直就是死脑筋,说什么也要坚持自己所认定的。难道,陷入感情中的男人都是毫无理性可寻吗?他英明的将军,此时就根一个被情爱蒙住双眼的普通男子一般,再也看不到那个属于战神的冷静。
而关于云心若代嫁之事,他则是如何查也无法查出其真正的原因,这件事似乎被人有意暗藏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怎么办,他可以等,将军也可以等,甚至那个云浅衣更可以等,可是她不行啊,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能不能撑到最后……
041 唯一的希望
太阳慢慢沉了下去,桔红的天幕慢慢被漆黑所代替,将军府内也一一点起了墙灯,照的整个府内灯火通明,而一个清避的角落,不停的传来沙沙的洗衣声,清瘦的身体弯着,手指不停的在衣服上揉搓着,终于她洗完最后一件衣服,站起来时,身子却晃了晃,她用泡的泛白的手指轻轻抚了抚额头,手指微张时,一阵疼痛钻入。
“恩……”她轻哼一声,皱起眉,低头再看看自己的手,以前光洁的手指,此时到处是伤痕,有些地方被水泡的红肿。新新旧旧,尤胜从前,不敢动,一动之下,就是钻心的疼痛。这伤已经很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咬着牙,她弯下身子,将水盆中的衣服拿起,扭干,十指连心,每每手指与衣服相接,她的身体就颤抖一次,唇被咬出一排深深的齿痕,唇色也较之刚才深了许多,却也让疲惫的脸色更显的苍白。她把衣服甩一下,一一凉到绑好的细绳上。
此时,一轮圆月升起,淡银的月光似水银一般倾泻而下,照在她的脸上,投下几分朦胧的剪影,衣摆随风,又显瘦弱几分。
直到所有的衣服全部挂好,她才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擦干手上的水渍,然后把盆一一放好,才转身走开。
在她走后,一个高大如山的男子定定站在衣服边上,刀刻般的脸,飞杨的浓眉,紧抿的唇,月光中,恍若度上了一层圣洁之色,一切美好的如仙境中一般,只是除了他脸上不该有阴沉的表情。
修然,他转身,黑色的玄衣很快融入黑暗,风依旧轻吹,绳上的衣缓缓摇摆,蒸发了不少水气。
云心若渡步走回将军府内最里面的下人房,那时她的住处,房内只有一个床板,一床薄被,一张简陋的木桌,然后再无其它。
她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入手上,鼻间马上传来一阵清香,这是贺之送给她的伤药,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她的伤总是每天都有增加,但是,她真的很应该谢谢他,在将军府内,他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那个总是带笑的男子,像极了云府内那个叫在她身边的小麻雀,她的心中一暖,一天的不快也随之姻消云散了。
她看向门外,此时,月色凄迷出尘,斑驳的月影下,不惹尘埃,朦胧的美丽,然后,她微低下头,唇角淡勾起一缕极浅的愁绪,而长长的睫羽在眼下也缀成一抹淡淡的阴影。
紫衣,你还好吗?
突然,腹内传来一阵咕咕的声音,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洗了一天衣服,除了早上吃了一个馒头,一天内她再也没有吃任何东西了。
饿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看看天色,现在早就过了吃饭的时候了,估计连剩菜剩饭也没了,来到将军府半个月,她的身形急剧消瘦,她本就吃的极少,现在更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一阵孤寂感,让她的眼眶隐隐有些水光浮动。她仰起头,硬是没有让泪落下,她不哭……她要坚强……否则就没办法坚持下去,也就无法活下去了……
活下去,是她唯一的希望……
042 温暖
“喂!”软软轻轻的声音响起。云心若转头看到一个圆眼睛的小丫鬟看着自己。
小息……是同她住在一个屋子的丫鬟。
只见小息看看四周,然后把门关上,在怀里摸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馒头,抻出手,把馒头递到云心若面前……
“这个……给你,我知道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但是因为别人都看着,我只能拿到一个。”
“接着啊!”小息见她不动,拉起她的手,将馒头塞到她的手中,“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然后,她露出一抹傻傻的笑来,笑意中,纯真一片。
白色的馒头,散发着清香的食物之气,拿在手中,暖暖的有小息身体的温暖。感动莫名……眼角有滴泪再也忍不住,偷偷落下……
双后手相触中,纯然的好意,没有看不起,没有恶意,少女的关怀让她的心一点一滴变的温暖……
“谢谢……”
双手捧着馒头,就像捧着全世界,云心若轻声道谢,睫毛微动间,水光一片,声音中也却难掩哽咽。
原来她的心是如此柔软,
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如此感动,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馒头,就可以让她变的温暖,
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
她只是想要
想要活下去而已……
就着咸涩眼泪,她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甜甜的软软的,其实她尝道的,已经不是馒头真正的味道了。
刚准备咬第二口,哐的一声,脆弱的房门差点四分五裂,伴着吱呀的声音,不停的晃动着,把旁边的小息狠狠吓了一跳。
房门轻轻拍打着墙壁,不停的传出声音,有些惊悸的味道,门口慢慢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外面月光完全挡住。黑色的玄衣,带着一股冷风,强行的灌入整个房间。。
静
完全的静,
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小息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向门口,突然惊呼一声,然后又马上用手将嘴捂住,只留下两双眼睛,惊恐未定……
将军……
将军怎么会来这里?
她慢慢的转头看向云心若,脖子像被人掐住一般,每个动作都十分的吃力。
云心若放下拿着馒头的手,五指稍稍捏紧,白白的馒头上出现五个浅浅的指印,手中传来软软的触感,口中也依然留着温甜的麦香气。
她没想到会到这里见到他,毕竟从那天接过休书起,他们就没再见过。
眼前的男子面色阴沉如夜,眼光不停的打量着她,微挑薄唇有丝无情的味道,可以想象到,呆会,将要从这张嘴中说出多少冰冷的词,多少污辱的话,而那双冰洌的眼睛,也似把箭一般,总想把她的心射穿。
这个男人,到底对她有多少恨?多少怨?
小息的目光不住的传来,带着恐惧的眼神不住的看向她。
云心若低下头,眸子里扫下一片伤。
是否,她又连累了别人……
手中的馒头慢慢变冷,她手心的温度也在降低,没有那份温热,
一如既往的……冷……
她是不是,不配得到温暖,雷哥哥的,紫衣的……还有面前的……小息……
手指再一次用力,馒头上指印更显的深刻。
唇微动了一下,门口那双脚始终未动。似等待着,呆会狠狠踩在她的身上。
“将军!请问有什么事要奴婢做的?”云心若轻杨起头,如织的长睫巧妙挡住眼中那抹暗色,语气十分卑微,但是挺的笔直的背脊,淡然的神色,完全看不到一点卑微之色,她的骨子里透着全是不屈的坚韧。
“什么事?你不知道吗?”黎昕扯开唇反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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