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对不起观众的,我逃跑了,在衍砚的妙语连珠下,慌乱地跑了。这辈子从来没那么狼狈过。我虽然不是什么沉稳人,但也不至于失掉多少分寸。
逃到自己的屋子,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模糊的视线,竟然可以那么轻易地找到回来的路,是因为已经认定的关系吗?我是一个很倔强的人,认定了某个事物,某个人,某件事情,就不会轻易后悔,于小夜是,于这个惘顾园也是。
哭了。
眼泪在进门的一瞬间,汹涌而出。几乎可以感到,瞬间爆发出的液体对眼球的压迫。很痛苦。不知该怎么形容,就是所谓希望破灭的瞬间吧,因为这个希望关于爱吗,还是因为这个希望我抱以太高的希望了。
不想再想,某个时候,我果然还是个胆小的女人,心里那一部分柔软的地方,果然还是会不小心地露出来。还好,只有自己看到。
不知不觉,居然之剩下那么一点爱了,这一点如真似幻的爱,我该给谁啊,还是留给自己吧,把自己好好包裹起来,像是一只冬眠的熊一样,熬过这个最难熬的季节,顺便慢慢治愈突然溃烂的伤口。
当温暖的再次降临我的季节的时候,我在苏醒吧,希望这个季节永远不会到来,因为上个那么繁华的季节,耗费了我太多精力,我过于留恋她的美丽,居然被隐藏在美丽下的荆棘所伤,精疲力竭,伤痕累累。我很累了,我想休息,我想一睡不起。
这才是我的归途,我想。
也许,我会再爱上一个人吧,但绝不会像爱小夜那么爱了,那种几乎花费了自己所有精力维持的爱,看似轰轰烈烈,其实疲惫不堪;也许,我不会再爱上一个人了,我以为我已经该用所有的力气,舔舐伤口。
第二天早上,我看着衍砚,陌生的感觉,我淡淡地叹了口气,淡的只有自己知道。
衍砚没有说什么话,从他进来到我吃完饭收拾完,一直沉默,很郁闷的气氛。虽然这孩子一向是沉默的,但也没想今天这么。。。。。。气氛很不对。
沉默果然是一件难熬的事情。
衍砚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叹气中。有时候觉得这个孩子真不可爱,是太早熟的关系嘛,果敢看人不可以从他的年龄着眼啊,至少年龄并不代表什么。
衍砚一出去,明真就进来了,都是高效率的人。几乎是衍砚前脚一出去,明真后脚就踏进来了。是为了避讳什么吗,我也不好猜。
他回来了,也许我就可以安心了。
我问:“明真,这术异人是什么?”
他很惊奇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今天皇宫里送来密函,要我们这些术异人寻找,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为寻找皇子。”
他说:“前几天也送来过,都是为了这一件事。”然后,把我想知道的解释了一遍,意思都是一样的,和狐狸说的一样,和衍砚说的也是一样的。为什么就没有不一样的呢?
我笑笑说:“明真,你饿了吧,去给你弄些东西来吃吧。”
他笑,说:“好。”又说,“谢谢啊,羡鸳。”
羡鸳吗,果然,忘记喜欢的人是一件艰难的事,于明真是如此,于我也是如此,只是心里难受。没人希望自己被当成替身,我也一样。但,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像女人一样尖叫着指出他的错误吗,这种事情,我绝对是办不到的。
所以,只好为他去张罗饭菜了。
走到门口,明真叫住我。
原来,错
他喊错我的名字了,很多人说话的时候都会口误,除了那些得理不饶人的,很多人指出来之后都只会一笑置之吧。因为无心之失是可以被原谅的。
我原谅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确实是很奇怪的,别人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但不是故意的,我却可以原谅他,而一件很小的事,伤害到了那颗在缓慢跳动的小小肉块,我却绝对会加以还击的。
但这次,他却是是伤到我了,我却不能说什么做什么,因为这个人伤的比我深。他的爱人已经死掉了,不会回来了。无论谁都代替不了这个已经死掉的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即使所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被依附的他,已经消失了。
对一个,你认为他重要的胜过世界上一切的人,你会怎么样?只是看着他的脸,自然而然的,应该会叫出他的名字,虽然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不再是他。
他说:“哦,我叫错了,是子沫。”
我点点头,表示我没有生气。
“你生气了吗?”有时候,明真也还真是直白的可爱。
继续摇头表示我没有生气。我说:“我去帮你准备饭菜。”为了表示我还是很平静的,我缓步走出了院子。
其实,我算是什么呢,一个寄生在别人身体里的妖怪。时刻心惊胆战,想着万一我被拆穿怎么办,其实我大可以不必这么担心,我最担心的人已经放下了。短时间之内,可能以后他都不会再有杀我的心。
我还在怕什么呢?
在这个世界里,我本来就是不存在的,是完全不该出现的。我本来是该死掉的,像所有看到了死亡面容的人们一样,永远的归于虚无。那么幸运的,居然获得了一个崭新的,美丽的,强大的,和我以前完全不能相比身体。在我睁开眼睛的瞬间,我真的在感谢上天啊,当我看到这张美丽的脸的时候,我在向她祈祷,而当我知道我拥有所谓的特殊能力的时候,除了恐惧,更多的是兴奋,我在向上天顶礼膜拜。
但这一切,却是不是我的,是属于这个叫羡鸳的人的。
我只有这个,徐子沫的名字。
我只能依靠明真在叫我子沫的时候,在这个我熟悉的词语中寻找我自己。这是一种微弱的存在感。其实,我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在这个世界里。
我在明真叫我子沫的时候,寻找我自己的存在。
出了门,居然遇到了清介。这小子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突然就出现了。一般我这个老板只是摆设,据明真说,我让清介全权负责这个楼里的事。所以有跟没有几乎一样。说起来要是没有清介在前面挡着,我可能早就被别人识破了。
他很着急。神色慌张,面有虚寒,气喘吁吁。居然没有看到了我,走得很急,一下子就撞到了我身上。这孩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力气那么大,我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撞倒了。就在我已经对自己说,等等一定要让清介问明真拿跌打药酒的时候,这孩子居然一把拉住了我在半空中的手。
我没有摔倒,虽然手被拉的有点疼。小孩子反映挺灵敏的嘛。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孩这么狼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
我说:“清介,你有什么事吗?”
他说:“老板,我不舒服,不想到前面去应付了。”
我点点头,前面有什么让清介为难的人吗?既然这样,我便帮帮他吧。我说:“清介,替我去厨房里叫一些下火,且补充体力的食物,送到明真那里。”
他说:“好的,老板。”
我说:“至于前面的事嘛,我去看看。”
这孩子看了我许久,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沉默。他说:“谢谢。”
虽然只是两个字,但我心情大好,不是老板或是羡鸳,他是对我说的。只是对我而已。
虽然我不常常出现,但毕竟是这个青楼的老板。
我摸摸脸上的面具,很正常很柔软的触感,很像皮肤。明明像是一模一样的,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丑陋的遮盖美丽的,冰冷的遮盖火热的,虚假的遮盖真实的。但抚摸这层面具的时候,我却绝对格外安心。
走到前面,很多人都向我行礼,叫我:“老板。”
我没有回答,这是和你不礼貌的。有时候也允许我自己任性一下。
我没有去大厅,懒得看那些莺莺燕燕和客人们□,更何况那些□的都是男的。做女人的时候也知道耽美,也热衷过。喜欢美丽的男人在一起,希望王的男人有个好的结局。两个帅哥走在一起就会产生遐想。
可当自己成为男人的时候,却受不了了。我确实有一种叶公好龙的心态。说的和做的可以不同,事前做的和事后做的可以不同。无论说的多么大义凛然,但当真正面临的事后,还是会退缩的。
而且,大鱼绝不会在这里。
果然,在最上层的包厢里,一个小厮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连带着,后面还有一大堆的小倌。
逮住一个在逃的,问:“怎么回事?”
他说:“里面的客人不满意,非要找烟锁,可包烟锁的客人已经付了一个月的钱,再推掉对楼子里的信誉不好。”
看来是个大人物,两边都不好得罪,难办。
我略略想了一下,对这个小厮吩咐了下,便进了刚才鸡飞狗跳的包厢,里面一个锦衣公子,还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
我向他行了个礼,问道:“公子是不是对我们这里有什么不满意。”
那锦衣公子看来是被刚才的事情恼了,但语气倒也不是特别尖锐,只是说:“我想找烟锁,你们这里的头牌。”
开来这位公子只是想找头牌而已,而不是想找烟锁。这些富家公子就只会浪费爸妈的钱用于挥霍,虽然看不起,但财神爷自然不能是往外推的。
我说:“烟锁有客,且两人心意想和,看公子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定不会坏人良缘。”天知道他们是不是情意相投,我连烟锁是方是园还不知道,还是先把当前的事解决了,再去谈别的。
也许我真的没说错,这锦衣公子倒真是个和气的人,听我这么一说,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他说:“到也是,那烟锁什么时候没客,给个具体的时间。”
我略略想想:“再半月。”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我说的也算是一个极限了,倒是再出面与包了烟锁的客人商量一下,应该可以。
他说:“好。”
松了口气,这样想想,刚刚做的准备倒是不必了。但是,接下来他的话让我震惊不以,他说:“我想看看你面具下的样子。”
所谓惊心动魄的开始
居然被发现了,还真是意外呢,我摸索着自己的脸,我绝对相信明真的易容术,连我这个天天见到这张面具的人也是赞叹不已,丝毫看不出破绽,不要说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了。
我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很有兴趣知道为什么呢,因为早就做好被拆穿的准备,所以并不感觉怎么震惊,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自己,你随时随地都可能消失,你本来就是不存在的,最好的下场就是被别人拆穿,那个时候,不要太狼狈啊,什么都没用了,至少不要失去了风度。
所以,短暂的惊讶后,也只是浅浅地笑着。连脸上也不见一点讶异的神色,只是心里有些淡淡的不快。
像是电视里演的翩翩佳公子,抽出系在腰间的纸扇,唰的一下打开,我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雍容,倒是觉得很是做作。他正要开口,我却打断他的话说:“我特意为公子准备了一桌赔罪宴,公子一定赏脸。我们边吃边谈。”我强调了,特意,二字。
他点点头,我也是料定他不会拒接的。出了门口,看到那个小厮,身后跟这一大帮捧着菜的下人,刚刚就是吩咐他去做这个了。盯了那个小厮许久,没给什么反映,很认命的叹了口气,然后说:“你们进来吧。”
桌子上摆满了菜,海鲜居多,还有一道类似与我们今天吃的生鱼片的菜。
请他坐下,斟满酒,举起酒杯说道:“公子请。”
他倒也爽快一口气就把酒饮下了,倒是让我对他改观不少。
看的出我不想谈面具的事,他也倒是个聪明人,闭口不谈。但并不表示他以后就不会谈起。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所谓的见一面花魁就离开,怎么看都是敷衍人的话。毕竟如果可以那么简单,早先伶俐的小厮早就该把花魁叫来了,何须我出面。毕竟这里是青楼,这世界上最能锻炼人的地方之一,该是有这样有眼力的人,否则,就何谈这里是青楼了。
酒过三巡,谈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至少我以为,跟我是没多大什么关系的。不得不说酒后吐真言这一句,还真是至理名言,尤其是对男人。这位看起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居然对这个社会,对这个国家的皇帝,甚至对这个王朝有如此大的不满,虽然是只言片语,微微带着酒气的呢喃倒也够了,毕竟并不是说的越多,越是会让人相信的。
倒是他那个侍卫,在他将要说出更多的大逆不道的话的时候,每每都会为他夹菜,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是这位公子真的喜欢这道菜。这个侍卫倒是个可爱的聪明人呢。
桌子上的菜吃的差不多了,这位公子也醉的差不多了。
说起来,我并不是太会喝酒,刚刚喝的那些酒,早已到了我会醉的地步,可是我却依然还是很清醒。是这个身体的缘故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是一边说,一边灌,我呢,只是说说,笑笑,听听,看看,喝喝,多了这么多步骤,当然比他要喝的少。而且,他又是那种不要命的灌法。
还在喝,真是佩服他的酒量,这就是所谓的千杯不醉吗,我还以为只是别人杜撰出来的呢。
不过看他半闭半开的眼睛,像猫儿一样毫无焦距的眼神,因为酒气微微泛红,像樱桃一样的皮肤,本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因为他不住的发泄而有几根落了下来,显得有些缭乱,又显得有些妩媚。我突然心中有疑问,他是来嫖人的,还是被嫖的?
这种话,只好在心里YY,当面说出口我可不敢。
一杯一杯的灌,到最后,他都没有说话,或许已经不想说了,只希望他真的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我知道,憋在心里有多么难受。
突然,他像被人从背后用锥子扎里一下似的,猛然站起。然后开始在房间里面打转,好像很焦急又好像很不耐烦,然后,他发现了我,疾步向我冲来,抓住我的衣襟,上下上下,左右左右摇晃,至少先告诉我我犯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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