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水草。纷扰纠缠在一起。头发一般。如今想起。这条根本没有水草的河里那随着水波飘动的丝滑。其实是她散乱的发丝。却被他误当作水藻一次次触碰又抛弃。
回城的巴士载着面如死灰的男人。快速掠过绿色的田原。在路上印下一长道车轮的痕迹。仿佛要留下仓皇逃离的罪人唯一的罪证。他伸出手。抓住一些绝望。丝薄的白色短袖麻衫。瑟缩着。被风一吹。撩拨干枯的皮肤。湿淋淋的头发。和城市里肮脏的空气一般混沌的眼睛。倾斜着的破碎的背影。隐退在都市浮躁的气氛中。他再也等不到所谓的救赎。猜不透以后的去向与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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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充斥着一氧化碳。他吞下几片安定。以最快的速度睡去。企盼那死亡啊。轻柔些带走他残破的生命。迷离恍惚间。瀑布式的黑发垂悬。缠绕住他痛楚的身体。温存抚摸。带走一些伤痕。
冰冷墓碑下葬着长眠不醒的爱情和渐渐被腐蚀的负罪与真相。除了那条至今没有水藻的河急促地流过。再没有什么被刻意地提起。
唱机里一直流淌着二手玫瑰的歌。淌啊淌的形成了那条溺死的河。我心爱的女人在山上为人画着。画着一个快要死去的老鬼。那老鬼年轻的像我可怕的从前。手里握着我为那女人拾的玫瑰。我那女人画着画的快要枯萎。那老鬼为他留下了满山的遗憾呐。听说他在死前一直闻着花的蕊。可是我那可怜的女人没有张开嘴。我努力的攻击着花的蕊。玫瑰呢呢喃喃的说位置不对。我努力的攻击着花的蕊。可我怎么用嘴去唱出这二手玫瑰。好花红那个红又艳呢。谁不愿那个骗她入胸怀。一层层剥下去让嫩的露出来。却说那情不变花也不会败。唉啊。你说我那女人为啥非要枯萎。那个老鬼为啥要留下了遗憾呐。为啥他在死前一直闻着花的蕊。为啥我那可怜的女人没有张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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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A ce soir
A ce soir。
【初】
不管你把性说成什么。反正不能说它是一种尊贵的表演。海伦曾经这样说过。可他想。这明明就是一场再尊贵不过的表演。一切安静下来。信仰轻而易举被粉碎。有些故事是需要循序渐进来讲述的。可那些千杯不醉的谎言呵。它美丽得如诗如画。让人在春梦里游弋。柔软的风轻轻抚过耳唇。风儿在说话。奔跑吧美丽的姑娘。前面是美丽的童话世界。遗忘那些悲伤。虚张声势的勇敢足够使任何人屈服。那女子停下脚步回头望一望。并没有人在刻意追赶她。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仍旧华丽而盛大地举行着。那腐朽的承诺由风儿送到他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拎起裙子冲着婚礼举行的方向大喊。裙子下面。一双赤裸着的脚。鲜血淋漓。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镜中影像。横亘缠绵。那朵干涩的塑料花。旧的模子。新的颜色。一遍遍地被涂上靓丽的色彩。看上去新到可以再到市场上去兜售了。而他啊。只是用尽全力把它们扔向玻璃窗。撞碎了脸。腐烂的小飞虫。失忆的梦。甜蜜的嘴。失了味觉的舌。蠕动的胃。恐怖的直肠。
身体因干燥而枯萎。他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做出点儿爱来。灯泡被换成暧昧不明的黄|色。空气里流淌着chnnel NO。5香水高贵动人的气质。干净的纯白色棉布床单带着肌肤的味道弥散开来。他被素未谋面的女子拉到床边。动作熟练而干脆。好像这并不是他的家而是一个他从未到过的地方。是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他拘束地站着一动不动。身体苍白消瘦。坚硬的骨骼突兀地撑起薄薄的皮肉犹如弯刀。柔软的手指和嘴唇抚慰着那尘封已久的身体。我们不能Zuo爱。我们不能。他呢喃着。声音软弱。额头上蓝色的血管凸起。情欲如同发作了的蛇毒在血管里加速奔跑。
身体开始冰冷。打开房间的灯。慢慢穿上累赘的包裹着赤裸身体的睡衣。光着脚坐在床边。无声无息。房间漏风。冬天的寒总是有本事从各个缝隙挤进屋里。霸道地将所有温暖俘虏。那点微不足道的温柔啊。颤抖着竖起战败的旗。投降的那一刻。薄凉而微颤。眼前的世界缓缓倒塌。沉默而又坚定。一刹那间。全世界都在流泪。像至尊的神身边那些乞求重生的孤魂野鬼。凄凉而怨恨。
【终】
夜被沉重的关门声砸出一个窟窿。那女子带着本就该存在的陌生走开。他闭上眼睛。罗密欧口中流水似的语言填满他的脑子。铅注的羽毛。整齐的混乱。无中生有的一切。寒冷的火焰。你有轻快的舞鞋。而我只有沉重的灵魂。
那个一直重复着的噩梦惊得他无法呼吸。他看着自己的爱在面前倒下。死去。无动于衷地看着。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的时候他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最终一丝不挂地站着。极轻地拉开抽屉。用一只润滑的避孕套裹住坚挺的器官。手掌顿时湿润起来。呻吟着颤抖着。世界就在这样的喘息里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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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爱着不爱自己的人(1)
他爱上与自己的身体Zuo爱。带上一只毫无生命的橡胶套。恍惚润滑之间感觉就像在Xing爱之间游离。
不管你把性说成什么。反正不能说它是一种尊贵的表演。海伦曾经这样说过。可他想。这明明就是一场再尊贵不过的表演。一切安静下来。信仰轻而易举被粉碎。有些故事是需要循序渐进来讲述的。可那些千杯不醉的谎言呵。它美丽得如诗如画。让人在春梦里游弋。柔软的风轻轻抚过耳唇。风儿在说话。奔跑吧美丽的姑娘。前面是美丽的童话世界。遗忘那些悲伤。虚张声势的勇敢足够使任何人屈服。那女子停下脚步回头望一望。并没有人在刻意追赶她。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仍旧华丽而盛大地举行着。那腐朽的承诺由风儿送到他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拎起裙子冲着婚礼举行的方向大喊。裙子下面。一双赤裸着的脚。鲜血淋漓。
爱着不爱自己的人。
【初】
爱着不爱自己的人。也就彻底封存了心底那些罪恶且不时泛滥的欲望。无需索取。无关得到。更无所谓惧怕分离或背叛。他说。脱下领口有些污渍的白色衬衫和休闲西裤。从那个大号竹编篮子里随手抓出一条脏的仔裤和一件T恤胡乱穿在身上。走出潮湿阴暗而且狭窄的楼道。轻而易举消失在蒸腾着潮热和欲望的黑色中。
没有什么能比这夜晚更加拥挤的了。笔直的街道。车辆快速冲过红灯闪亮的街口。像风一样又快又急。行人的步伐受到惊吓。狼狈闪躲。进退两难。失魂落魄地滞留在路中央。颤颤巍巍。电影院的时光是冗长而支离破碎的。一高一低两个脑袋渐渐交合。谁会在意不远处大荧幕里的斑驳色彩。办公室里沉重了一天的身体终于轻盈。一个人瞬间变成四个。灵魂与肉体分离。思想与行为碰撞。何为负担。什么又是责任。无需逃避。一切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他在那家经常光顾的酒吧坐下。眼前闪过一个陌生女子的面孔。闪过又回来。清淡的脸上毫无妆容。他心里微微一笑。那是张光滑的像西瓜皮似的脸。干枯的头发。粉红色的指甲。饶有兴趣地买下女子兜售的各种颜色的酒。买下并不喝。他一直认为这样的酒不会带来太多的味觉享受。那女子再次停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示意她可以把酒拿走。钱不必退还。毫不客气地收走满桌花花绿绿的瓶子。桌面顿时变得整洁而枯燥。她喜欢干脆利落。不愿拖泥带水。他想。
接近凌晨二点三十分。等在打烊酒吧的门口。握住那只粉红色指甲的手。手指冰冷让他顿时有些寒意。这是场无需深聊的游戏。牵住你手。跟着我走。仅此而已。身旁不断有车辆飞驰而过。带过的疾风使头发凌乱地飞舞并遮挡住干燥的脸孔。单薄的衣服。那凉意有些刺骨。他说带她回家。那女子苍白的嘴唇里挤出些简短而略带些语病的词句。与绵长的公路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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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爱着不爱自己的人(2)
Zuo爱的整个过程并没有让他格外兴奋。毫无温度的亲吻。丧失激|情的喘息。他望着那赤裸而消瘦的身体。轻轻抚摸。骨骼突兀。刺伤手指。
【终】
他频繁在午夜后等在打烊的酒吧门口。接她回家。她用沉默当脚步。跟着走。只是不说爱。偶尔有些时候。他们蹲在宽阔的公路旁。聊天或者不发一言。夜里的空气干净而匮乏多情的色彩。他呢喃着说永远都爱。她说电影里的台词是这样设计的。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的。唯有永远这个承诺。是永远都无法抵达的。一瞬间的感动只能表示那时的确是真的。过后。便因为各种更吸引我们的火花。使得两个人各奔西东。
她说这只是一场约定俗成的游戏。谈来谈去都是一样的规则。又何必贪得无厌地让游戏失去本身的欢愉。原本属于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只有在游戏里才能合二为一。迂回往返。无需牵挂。他有些沮丧但又似乎无关痛痒。他的忍让。她的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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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喝醉酒的夜里。剧烈地摇晃她的身体强迫她说爱他。她别过头。将视线停留在街上的某个地方。痴痴看着。固执地用沉默抵抗。游戏终于被玩啊玩啊玩出了火。夹带着歇斯底里的伤害让人心烦意乱。挣扎纠缠之时。她被推下路边的台阶。还来不及跌倒就被那飞驰而过的车撞向漆黑的夜空又划出一道丑陋的弧线重重跌落。
他冲上去抱着那具早已血肉模糊的躯体微笑着说。游戏玩过了火。就只能竭尽全力地赌下去。赌注下得越多就越无法停止。直到其中一个人输得血本无归。可这个世界上不该只有他一个人疼。分一些给她游戏才能变平衡。
离别是不顾一切的甜蜜凄凉。而她也只不过是穿着礼服的屠夫。从那以后。他习惯Xing爱上不爱自己的人。
爱着不爱自己的人。也就彻底封存了心底那些罪恶且不时泛滥的欲望。无需索取。无关得到。更无所谓惧怕分离或背叛。他说。脱下领口有些污渍的白色衬衫和休闲西裤。从那个大号竹编篮子里随手抓出一条脏的仔裤和一件T恤胡乱穿在身上。走出潮湿阴暗而且狭窄的楼道。轻而易举消失在蒸腾着潮热和欲望的黑色中。
同志你好。
【初】
在轻盈萌动的清晨。一切未知都悄无声息地降临。天空清亮碧蓝。马路是宽敞笔直的。房间是昏暗暧昧的。身体是纠葛相爱的。他们总是在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进卧室的时候才开始入睡。两个赤裸着的褐色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肌肉健硕呈现完美的弧线。有些炽热总是像阳光像血一般鲜红而光亮。这是两个习惯在夜里出没的灵魂。孤寂或吵闹都与他们无关。离群索居。举手投足都是抛弃一切的举动。除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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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同志你好
那个窄小而仓促的酒吧有个独特的名字。同志你好。干净的茶色玻璃上贴着一张不大但很显眼的招聘启示。他们同时被录取的那一刻。互相注视对方几秒钟。那些蕴含在眼神里的人间的戏顿时跳出眼眶。极速钻进对方的心里。那些戏。演尽尘世中男女浮华的光影。寂寞地收场。舞榭歌台。妖娆女子婀娜起舞。深沉男子浅吟低唱。英俊的魔法师把零落满地的爆米花变成无数朵素雅的雏菊。飘啊飘的充满整个剧场。渐渐形成大片的菊花雨。凌乱飘散。遮挡住戏子的身影。他们不再注视男人对女人的潦草一吻。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挥舞魔棒的魔法师。舞台顶上黯红的台布波浪似的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姗姗落下。宣布一场悲剧的结束。寂寥的观众麻木退场。
一只青蓝色血管暴突的手伸出来。握住另外一只。他们确信。这种美丽会随时遮住这个世界上其他看似美丽的东西。而那些通通都在说谎。这没什么不好。至少在发现世界空无一人的时候。蜷缩在剧院角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空无一人的舞台的时候。被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
白日里的阳光。带着刀似的锋利。划破精致皮肤。他们小心翼翼地躲闪。失语地。不是褐色男子该出现的地方。闭上眼。掉转头。躲起来吧。等待黑暗如期而至。没有什么是比这种等待更美好的了。
【终】
这是一天即将终结的时刻。是他们慢慢复苏欲望开始升腾的时刻。一队蚂蚁。急急地赶路。 朝着那个无比杂乱心脏的狂奔。在最柔软的地方。一场盛大的舞会华丽开场。
卖花的女孩早已等在路边。被满街泛滥了的欲望淹没。她不动声色地缄默。一晃一晃。却把这夜里不为人知的感情统统收纳眼底。她走到他们面前。低下头。以极其柔弱却清晰的声音说。哥哥买枝花吧。他们付了钱。却没有拿走妖娆得过了头已经有些颓败的花。那些在夜色里绽放的情绪比花还美。
那间只有男人光顾的酒吧。烟雾缭绕中几根消瘦的火柴清冽地躺在桌角。它们整齐地躺着。安静且不动声色地思索燃烧究竟意味着什么。或温暖。或希望。亦或是死亡前的最后闪耀。
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到桌前。整理好零散在桌上的火柴。这样的夜里。再没有什么是值得幻想的了。温柔的黑色穿城而过。他们换下工作制服加入那行列一起行色匆匆。
在轻盈萌动的清晨。一切未知都悄无声息地降临。天空清亮碧蓝。马路是宽敞笔直的。房间是昏暗暧昧的。身体是纠葛相爱的。他们总是在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进卧室的时候才开始入睡。两个赤裸着的褐色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肌肉健硕呈现完美的弧线。有些炽热总是像阳光像血一般鲜红而光亮。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