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日子过成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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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日子过成段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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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着怀里“小妹妹”的头说:“看见了吗?妖精来了。”
  “我怎么没看见,咱们怎么跟它周旋?”嘟嘟又叫开了。还知道周旋,我突然想起他今天还没拉屎,立刻板起脸说“怎么回事,今天没拉,去,快拉去,要不妈妈会着急。”嘟嘟低着头自己端了小桶坐在厕所门口突然说:“爸爸,你说奶奶是猿人吗?”
  在老婆快回来的时候我赶紧进厨房,30岁的爱情就是这样无厘头,但每个人都要经历。
  缺心眼的快乐
  外面是黄沙漫天,我手里拿着近百年前的婚礼照片想象其实是我无法想象的浪漫,准备《凝视百年婚礼》的稿子的时候,我才感觉我手里拿着的是曾经那么一大把时光。
  时光飞逝,除了影象,我们又能留下什么呢?
  你是谁呢?一下子能说出10年以前的记忆真另我吃惊,那个10年在我的生命里是一段阳光灿烂的日子,是一段我无法回头的青春。我的记忆也许不能拾起很多人的名字,好在还有照片,还有让我重温的线索。它们在我心里是不老的曾经。
  呵呵,我不知道我的文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肆无忌惮,我想这是个好事,至少在文字里我是真诚的。
  说到真诚,前几天还和一个朋友谈起,我说我今天依然能够真诚,但我似乎已经不知道怎样才能够做到真挚了,对于朋友,我非常喜欢“真挚”这个词。我经常问自己,你还会感动吗?你还会爱吗?我想我会。
  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安静的,安静地在古老的本子上写下我对一些未知生活的想象,我试图让它们干净而生动,我试图让这些文字激活我对生活的热爱。在写作的过程中我想到了一些人。
  很久没有回南大了,再回去的时候所有的河都在清淤,天南街已经过不去了,西南村的小饭馆拆了,很多居民楼盖得出奇的快,校外的人也可以买学校里的房子了,校园里多了很多道门……
  而我依然对它很熟悉,在西南村的那些商店里偶尔还能碰到往日的同学和他们的父母,我也依然叫着他们叔叔或者阿姨。10年,对于我不是一个量词,而是动词。
  在那10年中有我非常好的朋友,直到现在我写她的名字依旧比写我自己的更加流畅,或者这个动词总有结束的时候,我们同在一个城市,却已经不再熟悉不再联系,甚至突然见面的时候都多了一些尴尬。我一直在想这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我们的《读你》文学社吗?
  还记得我们的郊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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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我们卖衣服吗?
  还记得我们在主楼的阶梯教室里唱《光阴的故事》吗?
  还——记得我吗?
  我想,你或者你们不会忘记,就像今天我无法忘记你们一样。谢谢你在王小柔背后又叫出了一个名字。还有你说的10年,有时间我们一起回南大吧。
  又过了几天,居然收到了一张贺年片。我惊恐万分地瞟了一眼斜对过的挂历,不用拿手使劲捻就知道2002已经所剩无几。寄贺卡的是我久没联系的一个同学,上学时她就总是把我当下人般呼来唤去,好在一般在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又成了我的“血拼战友”,我们的互补性就一直维持到毕业。谁知道她做了什么噩梦,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把我给想起来了。
  她抱着个1岁半的孩子,一边上网一边念叨“这个家伙居然给自己起这么个恶心名字。”我们在网上相遇的时候她叫“外星人”,估计是打算给哪家内衣当代言人。我正和几个朋友聊着日剧,对话框突然跳出一行“一过12点你就讲鬼故事,还披着白床单满楼道转悠,你就缺德吧你!”我吓了一跳,后来我的对话框又动了“你居然深更半夜跑男生宿舍楼下去单相思,真给302丢尽了脸!”……
  这是2002年吗?我看着对话框里曾经被我写在日记里寒碜人的往事一件一件又被人抖落出来,脸都红了。好在我很快猜到了“外星人”是谁,因为只有她,我的上铺,才对我的过去知根知底。她对我的网名愤愤不平,说我起这么个名字就是缺心眼的表现。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尽管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像对待下人般对我呼来唤去,重新梳理起那些寒碜人的往事,我也依然能感觉到一种缺心眼的快乐。
  被人提起的往事已经属于上个世纪了,在这近10年的时间里我们都在自己的方向里起了变化。“外星人”已经是一个会计事务所的负责人,如果我不从最初的行业里退出来,估计现在正戴着套袖一边扒拉算盘一边看电脑,做我最反感的年终结算会计报告;或者我应该正跟着某群领导拎着水果、电热毯什么的到处送温暖;或者正和一些小财务科长们握着手说“你们今年的利润完成得不错。”兴许还要小酌一杯……
  而10年后,我坐在家里的电脑旁,把腿可以随意地蹬在椅子上,如果腿够长还可以翘到桌子上。我不用去想怎么才能让利润成负数,怎么能瞒天过海地让“来源类”科目和“占用类”科目左右逢圆,我在过着10年前从没想象过的生活。
  “外星人”还在问我一些专业问题,我支支唔唔,她又说我缺心眼,因为她一直希望我能和她同仇敌忾去查人家假帐,可我除了拼音输入法越打越快好像已经没什么特长了。
  2002年又少了一天,我不知道昨天和更远的昨天是怎么过的,我就在自己缺心眼的快乐里快乐着,我还希望我能这么快乐下去。
  我的落花流水
  我已经变得越来越不会回忆了。过去的日子总是飘忽不定,甚至有时都怀疑印象里的是否真实,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往事的人。
  因为南大有一间房子久无人住,我往常得回去做做卫生看看有没有被盗的迹象,每次回去,屋内任何一个细小的物品都会将我猛然打入回忆的地狱,那些落花流水的陈年往事,甚至就埋藏在一根断了的灯绳里。
  我不知道在我出生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从开始学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父母都在西北下放,外公不堪凌辱投河自杀,大姨被逼成精神分裂。我一出生就跟外婆和大姨住在南大的老屋中。童年那些阴暗的记忆已经被我自动删除,因为我不想让它影响我的后半生,但是,怎么可能呢。
  大姨非常爱我,她每个月都会把所有的工资花光,给我买一些吃的或是衣服。吃的东西我大多不喜欢所以根本不动,她也从来不吃直至让它们发霉变质,大姨才把它们当成“美味”吃掉,在此之前她是不允许我把坏食物扔掉的。大姨认为花同样的钱,衣服或鞋与其买正好的不如买特大号的,所以,高中以前我身上的穿着永远是稀奇古怪与众不同。那个时候我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所到之处永远是别人的窃窃私语,但是我不在乎。因为我能感觉到大姨的表达,同样是一种母爱。
  她的病情时好时坏,在她稳定的时候我们经常逛逛街,经常在马路上举着个油饼边吃边走直至我超肥的衣服上淋满了油点儿。我那时正迷王杰,大姨几乎买下了当年王杰出的所有磁带并用强制手段把招贴海报也带回了家,我的快乐便是在这些零星的记忆碎片中拼凑而成。
  直至有一天,大姨对我的爱渐变成一种自虐状态,她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不吃不喝,目光发直嘴里永远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我的名字,甚至半夜起来磨菜刀。那一个月,我们俩都在极度消瘦。
  精神病院是我非常讨厌的地方,因为大姨的数次住院让我已经熟知里面的理疗过程,我无法接受,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当我站在住院部的二楼,听见一个声色俱厉的人喝道:“把身上衣服都脱干净!”从隔离门的小窗向里望去,那个苍老的躯体就赤条条地站在楼道的尽头,这时她转过脸,一束夹杂着仇恨、无辜、可怜的目光立即将我的心撕得粉碎。我无法自制的哭声和隔离区传来的“放我出去”的嘶喊声成为我心中久愈不合的伤疤。
  如今外婆早已经去世,大姨依然住在我讨厌的医院里,随着年纪的增大她的病再没有好转的可能。南大的房子空了,我经常回去看看,真希望她健康地回来,哪怕我再穿那些肥大的衣服。
  看春天远去
  手机响了,一个网友催促我去晨辉在线看看,他说“出事了”。等我上去的时候才发现我在聊天室里的密码、名字、管理权已经全部被西陆注销,一个简明扼要的通知——免费空间无效。几个小时之后连聊天室的页面也从它固定的位置上消失了。而此时的在线论坛所有历史记录——那些网友们的帖子全部清零。我的鼠标空洞地停留在主页上,第一次觉得自己迷失了方向。
  我看着对过楼上那些飞来飞去的鸽子在想,网络生活究竟在我的生命里有多重要。答案经常是含糊不清的。
  其实除了出门采访,我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安静的,上网或者写稿。我挺痛恨文字的,因为它经常会逼迫我言不由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整天写来写去,而那些面似真诚的文字写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把一本一本书翻出来,看完了再按原位放回去。零散的目光倒让我觉得闲适的幸福,尽管我知道还有一篇稿没写。在扭头的瞬间我看见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还扔在洗衣机里,朋友刚送来的《寻枪》还没看,头发乱了还没去理发店打理,很多事没有做,于是当春天的阳光渐渐从我的房间里褪去,我突然开始忧郁。我知道,快不快乐是自己的事。
  很多网友焦急地问我某人的QQ或者电话,他们说聊天室进不去他们彼此失去了联系。我只能一次又一次保证尽快修复聊天室和论坛,这个保证说得心虚而无奈。其实我始终无法理解网友们的心态,因为我虽然整天呆在网上,网友却是极少的,他们大都本身就是我生活里的朋友。又一个星期开始了,不知道我的保证能不能奏效,属于网络的生活本来就是零散而无序,就像我此时的状态。
  QQ闪了一下,“6373121希望通过你的身份认证”,我看见一句话——“我是双子座”,于是我按了“通过”。这个星座让我想起一个以前的同学,想起我们在南大的主楼教室里唱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十几年后,无形的隔段将青春与成年绝然分开,就像我们现在,同在一座城市却仿佛素不相识。我经常自我安慰地想,她要是有QQ就好了,我们的友谊肯定能渊远流长。
  当温暖从我的左脸逐渐消失,眼睛告诉我,天黑了。我的鼠标还在按图索骥,饮鸠止渴,或许一切只为抗拒混沌。妈妈说已经立夏了,2002年的春天就这样在她不经意的一句话中离开了。那从窗外吹来的,夹杂着炸带鱼味的,应该不是春风了吧。我仔细闻了闻,是有了某种暖意,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有中雨,我看了一眼电视,觉得那个主持人有点做作。
  在我犹豫、纷乱、茫然的文字里春天就这样远去了,似乎还没对它有丝毫记忆。我和我们都希望“晨辉在线”的春天能回到网上,因为它是很多网友之间友谊的维系。
  聊天室的颜色
  一个普通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然后听破猫吱吱怪叫的声音,这是除了朋友电话之外幸福的声音。我依然会进聊天室看看谁在,今天看到的是subrna,一个我陌生的名字,她没理我:(我的手指的生命是属于后半夜的,因为只有夜里的安静才有助于有主题的谈话,那些被我硬从床上揪起来的聊天嘉宾大多边揉着眼睛边默默岌岌地敲字,聊天的前15分钟,我永远处于挨骂状态,不过当他们完全进入情绪,风水就转了方向。比如这期的话题,人去楼空在北京,笨筷子在重庆,随便你在上海,我们像午夜凶灵一样1点半同时进入聊天室,谈春节的话题,就连我都感觉怪怪的。我们都是些喜欢趴在网上的怪物,无论几点大脑随时能自动调到奔异状态。都快到2点半的时候,我发现人去楼空兴致正浓地谈起了中国被禁锢了3年之久的机票价格解禁后的弊病;笨筷子又把话题撤到由“死得起、病不起”引起的医疗药品市场的黑洞上;随便你在我刚奉承一句“就你还能说点儿挨边的话”后,他打出一段“你说现在彩电们争着抢着自贬身价,把看似已经饱和了的中国彩电市场又搅和乱套了。彩电都跳了水,你还不趁乱捞一把,你不是总标榜自己爱占小便宜吗?”把我鼻子都快气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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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快3点,属于我的风水才转回来,大概是因为他们都困了。
  每期主题聊天就是这样在半推半就中完成的,谈完一次我要恍惚两天,因为聊天嘉宾实在博学多识,和他们聊天可比采访难多了,必须提高警惕斗智斗勇,在云煽雾照中把他们拿下。
  我不知道自己每天坐在电脑前都在琢磨什么,又写了多少文字垃圾,但我总希望网友们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安静。平常时间我经常去聊天室里冒一头,但经常只是挂着名字,原神早跑别的网站看新闻去了。很多人对此有意见,恨不得把我一脚踢出去(可惜他们不是管理员,嘿嘿)。于是就出现了一种状况,我不说话的时候也要遭人骂,这可不是15分钟,几乎是我挂多久,就要撑多久。
  其实我只想看看大家都在聊什么。我们都有自己的计划,也都有恍惚着的理想,如果我能帮你,我很愿意,但我想那不是陪你们闲聊。
  聊天室里已经有了一批固定的聊客,“假如是一种偶然”给总结了一下,“薄荷冰水”文气内敛:“牛顿的苹果”聪明可爱:“落地飞羽”爱抬杠:“可乐音乐”爱捣蛋又爱帮人:“望月追忆”自命不凡:“水仔仔”总是可怜兮兮的:“高等物理”爱玩儿卡卡:“WORO”跟小孩子一样受欺负就找斑竹告状:“荆棘鸟”凄凉又梦幻……
  他们才是那里真正的主人,我已经很不受他们的待见了,我们在网络里只熟悉着彼此的名称代号,我看着他们在聊天室里滋生网络情义,我躲在电脑后面偷偷地笑。
  我的很多朋友都在疯了一样念书,在知识经济真正到来的春天他们说不愿意错过什么,因为生命本来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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